一句話仿佛將祁襄澆透了一般,儘管來之前就已做好準備,但猜想被驗證,終極還是另一番滋味。
她捏緊拳頭,渾身都在發顫:「所以……晉王背後的人,就是當年的……老懷王?」
蕭允蘅不再搭理她,甩起水袖,繼續咿咿呀呀唱起戲來:
「貪痴無底蛇吞象吶~福禍難明螳捕蟬~」
祁襄不知是如何從梁王府出來的,滿腦子都是蕭允蘅魔怔的笑聲,和在晉陽王府見過的那張臉——她已記不清那個老邁不堪的老奴臉上生著怎樣的五官,但她分明記得,那人雙眉之間,突著一顆灰色的痦子。
她沒回肅王府,而是找了一匹馬直奔晉陽。
三月的天氣已脫了寒冬的凜冽,祁襄卻覺得渾身冷得發痛。蕭敬逸才是幕後黑手,這並不令她感到意外。而她如今迫切想要弄明白的,是另一件事。
那個她從未懷疑過的人,若是背叛了自己,該當如何?想到這一問,她的心糾痛起來,馬背上掠過的風宛如刀子割在她臉上,也剜在她心頭。
她一刻未歇,一日半便抵達了晉陽王府。趁著夜色,她自圍牆翻入,遠遠看見一隊巡邏的侍衛,她將自己隱藏在樹叢之後,待人走遠後,往藏書樓的方向緩步走去。
經過花園的假山時,她果真見到了那個佝僂的身影,握著一把苕帚,刷刷掃著地上的落葉。
祁襄腳下無聲,他並未發現有人,她閃身到他背後,拿刀抵著他的脖子將他生拉進山石遮蔽處,嗓音含著殺意,一字一句道:「我接下來要問你的話,若有半字虛言,我便在此處即刻取了你的性命。」
第84章 【捌拾肆】暗潮湧「哦……懷王妃的聘……
那老奴命懸一線,卻不慌亂,啞聲道:「你是什麼人?又有何事問我?」
祁襄問:「乾泰九年十月,你去瀘州替老王爺辦了什麼差事?」
「乾泰九年?……呵……」老奴思索片刻,忽冷笑一聲,「原是個來討債的。」
她將刀子收得更緊:「少廢話,回答我的問題!」
「小郎君既然已經都知道了,何必再來問我?我不過就是替王爺跑腿送了一樣東西,怪只怪那些送鏢人愚昧,輕易上了當……」
他話未說完,就被祁襄一刀抹了脖子,她下手極狠,那人喉嚨口綻開一道極大的口子,黏稠的血污噴涌而出,沾了她滿手。
她將那人往地上一推,用衣角拭去刀刃與手上的鮮血,轉出假山,徑直往藏書樓走——還有一件事待她去驗證。
她繞過門前的守衛,從二樓窗戶進入。藏書樓仍是她記憶中的模樣,空無一人,周遭凝滯著一股書卷的
氣息。她躍下樓,快步走到那座存放畫冊的架子前,循著記憶,依次抽出那幾本書,只聽「咔嚓」一響,書架緩緩移動。
她躲在過道旁,聽得裡頭傳來人聲。
「是誰?」
她未出聲,片刻後,過道中走出兩名侍衛,她指尖藏著銀針,在他們頸側輕輕一拍,兩人直直倒了下去。她收起針,快速剝下一人的甲冑自己穿上,再卸了他的佩刀往自己身上一掛,大搖大擺走進了地牢。
她低著頭,一路上遇見另外兩名侍衛,她大大方方與他們打了招呼,卻也並未遭到盤問。就這樣一路往地下走,一排排牢房中空空如也,直到最底下一層,森森冷氣將她包裹其中。
這一層燈火幽暗到了極致,只有樓梯轉角處燃著一盞油燈。
過道深處傳來一聲響動——這一層總算關了人。
她一步步朝里走,陰濕的地面上似有液體,分不清是水抑或是血。她搖燃一支火摺子,看見過道盡頭那間牢房的地上坐著一個人。
再走近了看,那人被鐐銬鎖在牆上,身上的衣衫破敗不堪,早已辨認不出原本的顏色,許多地方混著血污,隱隱露出底下的傷痕,但那衣裳胸前的補子上盤桓的龍,張揚的四根利爪卻分明可見。
她拔刀一挑,打開了牢門的掛鎖,她推開門,只跨進去兩步,就這樣站在門口,凝視那人緩緩抬起的頭顱。
「懷王殿下,許久未見了。」
他不耐煩地望向她,眯著眼似乎想要認清她的樣貌,當他終於認出面前之人時,忽然笑了出來:「懷王殿下,現在是外頭那個年輕人了吧……呵,小丫頭,你果然還活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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