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多大了?」洛虛塵在爐子上煮著玉米碴子粥,不緊不慢問道。
「十歲了。」
「哦……」如果自己的孩兒還活著,應當也是這個歲數。
「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士?家裡可還有其他親人?」
「我叫梁寬,跟爹娘還有妹妹從壽縣逃難來的,他們都病死了,只剩我一個了。」他盯著鍋里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米粥,咽了咽口水,「大叔,你家人是怎麼死的?」
「與你不相干,還有,若要跟著我,就得拜我為師,跟著我好好修煉,你得叫我『師父』,如若你不肯,我也會給你一些錢,你自己出去討生活。」
梁寬眼睛倏然亮了:「修煉?大叔你是練功夫的麼?會飛檐走壁那種?」
「你要想學武藝,倒也可以教你,但修行先修心,你須先識文斷字才行。」
梁寬一個頭磕到地上,興奮道:「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洛虛塵頷首:「從今往後,你便叫梁御風,馮虛御風,豁達超然。」
梁寬撓著後腦勺,一臉天真:「雖然不太明白意思……但聽起來就是好名字!多謝師父!」
就這樣,梁御風便拜入了洛虛塵門下,他教他讀書識字,修行道術,習武強身,凡他所知所悟,無不傾囊相授。
轉眼數年已過,洛虛塵創立的「尋花派」在衡陽也頗有了些聲望,當年的草廬後頭也已建起一座小觀,附近的村民時
常前來求拜,香火甚旺。
梁御風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目不識丁的孩子,他悟性極高,無論文章還是道術都一點即通,操辦起法會亦是有板有眼,叫洛虛塵很是欣慰。
梁御風十八歲生辰那日,洛虛塵特意在午後便關了觀門,給他放了半日假,自己則到鎮上去,準備買些好酒好菜,替他慶祝一番。
待他回到草廬時,卻見梁御風捧著一卷畫正坐在屋內等他,不由問:「給你放了假,怎的也不出去玩玩?」
梁御風瞪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上前展開那幅畫來,大聲道:「師父,這一幅我畫了很久了,今日總算能送給您了!」
洛虛塵定睛一瞧,畫的似乎是幾個月前邀幾名道友飲酒論道的場景。那一日,還有人帶了頭乳豬來烤,竟也都被畫了出來。
「畫的不錯,只是今日是你生辰,應當師父給你準備賀禮才對。」
梁御風一臉認真地說:「八年前若不是師父收留,徒兒早就化作黃土了,徒兒這條命是師父給的,生辰也自然應當徒兒給師父送禮才對。」
洛虛塵覺得心內一暖,但總還得擺一擺為人師表的譜,他清了清嗓子,道:「倒是越發能說會道了,但生辰就是生辰,為師卻也沒什麼能送你的,那些酒菜,你打開看看,還合不合胃口。」
梁御風樂呵呵去看食盒裡的東西,迫不及待伸手抓起來吃,一邊說:「對了師父,我替你整理東西的時候,翻到一套衣裳,好生華麗,怎麼從未見師父穿過呢?」
洛虛塵面色一沉,道:「先吃飯吧。」
梁御風知道他的性子,沒再追問,利索將食盒裡的酒菜擺出來,師徒兩人默默吃完了一餐飯。
食不言,寢不語。這也是洛虛塵教他的。
到了夜裡,洛虛塵把梁御風叫到房裡,拿出他先前提到的那身太子朝服——這身衣裳是宮中處置殤由太子遺物時,宋璃央托人偷偷留下來的。
「你可知,這身衣裳是誰穿的?」
那天夜裡,洛虛塵將自己的前塵說與了梁御風聽,梁御風本就與他的孩兒同歲,又朝夕相處了這些年,他早已把他當作自己的親生孩兒一般,如今將這深藏的秘密說了出來,他亦感到一絲輕鬆。
最後,他從錦匣中拿出一方玉印,對他道:「當年從宮中匆忙逃出,我只隨身帶了這方垂拱印,這是太祖皇帝留給後世子孫的傳承之物,但願,終我此生都不必再讓此印昭然於世。」
第121章 【壹貳壹】殺心起祁襄朗朗道:「自然……
梁御風生辰過後一月,恆安十八年八月,蕭衍琩駕崩,廟號高宗,長子蕭敬淵繼位為帝,是為乾泰帝。
新帝登基後,以雷霆之勢肅清官場,革職了一大批官員,包括許多承宣、恆安兩朝位高權重的官員。
朝野震動,以文官清流集團和勛貴為首,許多人對皇帝的新政提出異議,上書規勸聖上延續世宗與高宗兩朝的懷柔政策,以安功臣與天下士人之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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