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襄道:「是我打碎的,汗王別怪她們了。」
「哦?」聶昭看了她一眼,露出陰鷙的一抹笑,「愛妃打碎的,那便罷了,不過一個瓶子而已……」
他忽又看向那幾名宮女,厲聲道:「只是,王妃打碎了瓶子,你們竟沒有收拾乾淨,如果這碎瓷片傷了王妃或是孩兒,你們有幾顆腦袋能砍的?」
他大喝一聲:「來人,把她們幾個拉下去,杖責八十,就在這殿門外打,我要雁棲宮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瞧好了,以後誰再不仔細伺候本汗的愛妃,會是什麼下場!」
他話音剛落,侍衛們一擁而入,將那幾名宮女生生拖了出去,宮女們哭喊著饒命,不一會兒,門外傳來杖擊聲和女孩們悽厲的慘叫。
祁襄渾身戰慄,咬著牙道:「錯的不是她們,你要罰,可以罰我。」
聶昭冰冷的目光刺進她的眼裡:「我現在,就是在懲罰你啊。襄姐姐,我比你想的更了解你,對你來說,別人因你受過,比折磨你,更讓你難受。」
祁襄倒吸一口涼氣,她捂著小腹,近乎哀求:「聶北堯,饒她們一命,求你……」
他緊緊抱住她,她無力地靠在他肩頭,竟讓他感到萬分的滿足。
「好,既然愛妃求我,我自然沒有不答應的,只是今後,你再想逃跑,或者殺我的時候,希望你能記得,有多少人的性命,握在你手上。」
一盞茶後,門外的動靜終於止息,聶昭捧著祁襄的手,在她手心的傷口上小心塗抹著傷藥。
她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不再有一絲反抗的心力。
「姐姐,只要我們感情深了,你定會看見阿昭的好,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祁襄不語,只是望著夏夜疏朗的天空出神,她已經不在意身邊的人在說什麼,她的心裡,只有遠在天邊的的那個人。
她這一生所求不多,一是自由,二是蕭峻清。原本以為只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沒想到,如今,她竟兩樣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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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到冬日。這天已是正月初四,前一年這時候,祁襄也在北境,只是那時,蕭允墨還在她身邊,她與聶昭也還沒有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如今,她已被囚在這臨闕王宮許久,肚子也一天天大起來,近來胎動頻繁,夜裡睡不安穩,這晚第三次驚醒時,聶昭的臉出現在面前。
他坐在床邊,伸手來撫她的臉頰:「今日忙得晚了些,抱歉。」
她冷漠地轉過臉去,沒吱聲。
他烏黑的眸子裡現出陰翳:「你打算一輩子都對我這樣?」
「不然呢,才多久就忍不了了?」祁襄反問,眼神帶著幾分挑釁。
聶昭沉默,片刻後輕輕扯動嘴角,說:「我得了一些京城那邊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她杏目睜大了一些,語氣卻依然冷淡:「你若不想說,就算我想知道又能怎麼樣?」
他湊近她,笑得狡黠:「姐姐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我高興了,自然什麼都會與你說的。」
她直視他的雙眼,一字一頓道:「但我偏偏不想讓你高興。」
「哼……」聶昭的神情冷了下來,他起身踱了兩步,回頭望著她道,「大齊那個沒用的皇帝死了,梁御風的仙丹藥力太猛,斷斷續續撐了這些時日,總算還是要了他的命。現在,他們扶了太子登基,只不過小皇帝尚且年幼,如今,是你那位好師兄攝政。」
「所以,他命人重修了玉牒,不但把殤由太子寫回了主譜,還將他的兒子——也就是花間公子——封了臨江王。」
祁襄撐著腦袋,忽然來了興致:「哦?那你囚禁本王,該當何罪?」
「哦,差點忘了告訴姐姐,花間公子早在半年多前就燒死在思危殿了,他是被妖道梁御風和姦宦榮桓害死的。而你,明明是本汗心愛的側妃,腹中懷著本汗的骨肉。」
「聶北堯,你無恥!」
聶昭凝視她的雙眼,驟然癲狂一笑:「北堯走到今日,難道不是拜姐姐所賜?若不是姐姐在那窮山僻壤找到我,助我回到這北境之地,奪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我又怎能有今日?」
「姐姐為我做了這麼多,當真就一點私心都沒有麼?要是沒有那個蕭允墨,你對我,也是有幾分動心的,不是麼?」
祁襄定定看著他,無比平靜地說:「那你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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