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望舒之前,不曾責怪前世的夏夏,現在,當然也不會責怪,有了前世記憶後,各種為她打算的夏夏。
故而,謝望舒只怔了怔,就一切如常的對待從夏,一如既往的關心照顧。
只是眼睛裡,多了一絲心疼。
從夏瞧出來了,卻是沒有多問,只是笑盈盈的將手中的花,送給了謝望舒。
謝望舒亦笑容滿面的接了。
她知道,她的妹妹,一直都是最好的。無論是今生還是前世,亦或者是有些前世記憶的妹妹。
但有些事情,與其藏著掖著,不如問清楚。
所以謝望舒還是在謝相不甚贊同的目光下,留下了妹妹。
她道:「阿爹放心,如今後宮進了許多新人,陛下不會過來的。」
還有一個緣故她沒說,就是司徒玥如此自私自利之人,在皇后楚湘荷有孕前,估計是不會來寵幸她在自己宮中為他準備的人。
不過,謝望舒倒是也不著急。司徒玥再拖,他也必須要來強撐著自己的不樂意,來寵幸她宮中的人。若是實在不願,那謝望舒也可以去抱養後宮其他人生下的孩子。
司徒玥可以不寵幸她宮中宮女,卻是不能不寵幸她為他挑選的後宮妃嬪。
謝相聞言,微微揚眉,道:「你心中有數就好。」
摸了摸小女兒的頭,這才離開。
等到父親離開,姐妹二人也沒有立刻說那些事情,而且繼續正常的用膳,「聊天」,彈琴,對弈,等到晚上,謝望舒才拉著從夏的手,道:「妹妹今日跟我睡。」
這也是尋常事,只是謝望舒把宮人都打發出去了,有些異樣,但皇貴妃威望日盛,宮人們自然不敢反抗,都聽話的退出去了。
從夏從銅鏡里,看向給她細心櫛發的謝望舒,心下亦是溫柔。想來,原身這樣維護的阿姐,並沒有讓原身失望。
果然,等到謝望舒給從夏櫛髮結束,姐妹二人一齊躺在床上後,謝望舒提到了柳家小娘子。
「那個柳家小娘子……言行有異,被我派去的半夏發現了,半夏進宮見我,我又尋了謝山去審問那柳家小娘子。」謝望舒握住了妹妹的手,繼續道,「謝山的本事,你是知曉的,謝山問出了許多奇異的消息。而那些消息,原本不該怪力亂神,可那些話與現實印證,卻總有相似,由不得人不相信。」
從夏眨了眨眼,側過身,看向謝望舒,臉上露出了個淡淡的笑容來,像是瞭然於心
一般。
謝望舒此時也側著身子,和從夏面對面躺著,見狀,便知曉,她的妹妹,果然什麼都知道。她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終於還是在寢室里的淡淡的燭火的照耀下,伸出手,摸了摸從夏的臉,嘆道:
「是阿姐對不住你。如果不是阿姐那一次糊塗,生產時遭了算計,自己沒了,孩子卻活了下來,你就不會為了照顧那個孩子進宮,受盡委屈,後來還……」謝望舒不禁道,「都是阿姐的過錯。夏夏,你原諒阿姐好不好?阿姐這輩子,不會再執著於生下一個自己的皇子了。」
人生總有取捨。比起謝望舒現在想要的權力,一個還沒出生就知曉是個白眼狼的皇子,又算的了什麼呢?
更何況,她還想她的妹妹,這輩子能過得舒心些。
從夏搖了搖頭,就拉著謝望舒的手,寫道:「從來都是我甘願的,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我兩輩子,都未曾怪過阿姐。」
饒是謝望舒早知如此,此時淚珠還是忍不住滾滾落下。
從夏繼續在謝望舒的手心寫道:「那阿姐,可曾怪我?」
畢竟,原身在前世時,可是幽禁了謝望舒唯一的兒子,而那個孩子,為了報復原身這個搶奪他的權力的姨母,自縊而亡。
原身前世時,從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甚至是在權力面前,原身不否認自己對權力也有些上癮,所以遲遲不願意放權給外甥。但是,比起權力,她更愛她的阿姐。因此只要阿姐的那個孩子,肯和她的政見相同,能延續她的許多政治措施,原身其實是肯放一部分權力的。
至少,放權一部分,讓這個孩子不做真正的傀儡,原身是願意做到的。
偏偏這個孩子像極了司徒玥,無論是容貌、性格,還是執政上面,都像極了司徒玥。且還有一點,因司徒玥之死上面,原身是有參與的,顯然,比起為了他進宮、並且照料他長大的姨母,在那個孩子眼裡,他那位不那麼盡責的父親更加重要。
那個孩子,除了想要幽禁原身這個姨母之外,他還想要,對謝家出手。
原身如何能忍?故而才將其幽禁。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用自縊而死來報復自己。
這次任務,原身自己其實就可以自己回來完成,可她心中的愧疚太深。
原身顯然明白,她的阿姐曾經是那麼期待這個孩子,想要將天下都捧在這個孩子面前。
她原本也想要如此,可,到底事與願違,故而才對她的阿姐極其愧疚。
所以,從夏必須要問出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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