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道我喜歡喝獼猴桃做的果茶?」宋珥舒手指動了動,她轉開視線盯著那包裝藥的白色塑膠袋。
應慎微頭也沒抬:「你告訴我的。」
「……真的假的?」宋珥舒狐疑道。
「真的。」應慎微檢查了紗布沒問題,抬頭看見宋珥舒的表情不由笑了起來,又把話收回去,「逗你玩的,以前偶然撞見你經常喝一種口味的飲料。」
「哦,」宋珥舒對他的話依舊保持半信半疑的態度,「不要仗著我記憶模糊造謠。」
應慎微站起身坐到她旁邊,歪頭問她:「怎麼我說的就是造謠,真傷人。」
「因為你長了張不老實的臉?」宋珥舒慢吞吞道。
應慎微盯著她:「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剛剛認識那會兒你還誇我老實,和小狗一樣。」
「請不要苛責一個失憶的患者。」宋珥舒心裡有些吃驚,不敢相信所有人都描繪的優秀乖巧的她,嘴裡居然能對剛認識沒多久的人吐出這種不是好話的話,莫名的她隱隱有些抗拒這個話題的深入,但未表露出來。
「祈使句?」應慎微摸了一下腰側,宋珥舒猜測他可能要拿打火機,只是現在外套在她身上。
「……看來真學進去了,給你個大拇指。」宋珥舒起身脫下他的外套,上面殘留欄杆與灰塵,是她逃課逃學的鐵證,猶豫了片刻,「衣服都髒了,我洗了再還給你吧。」
「沒事,能穿。」應慎微想拿回來。
宋珥舒實在不好意思,下意識攥緊衣服,說:「還是我拿去洗洗吧。」
這話說完應慎微沒了動靜,好一會兒才傳來他沉悶的聲音。
「……宋珥舒,」應慎微撐著臉,眼皮耷拉著,那點凶囂張地在陽光碎片中展露無遺,「你不能在我每次想要放棄的時候,都給我希望吧?」
這哪跟哪啊?宋珥舒懵了下,不理解要不要洗了衣服再還的話題,怎麼可以上升高度與希望並肩,她何德何能,此刻簡直要把問號插滿頭頂。
猶豫片刻,她試探地把衣服往前遞:「那……給你?」
應慎微嘆了口氣:「你拿去洗吧。」
宋珥舒無語:「真是東經西經。」
「作為失憶患者你怎麼好的不記光記著壞的?」應慎微聽了這句話,偏過了頭,似乎在憋笑。
「還不怪江綺總喜歡用……」宋珥舒說,「你知道這個?」
「啊,罵我呢?」應慎微轉回頭,嘴角勾起,那點凶就又飛走了,「『東經西經你神經』,陳老闆被同學嗆到的時候最喜歡說。」
據江綺說,她們初中的地理老師其實本職是物理老師,有次上課透露家中有果場,因此大家都喜歡叫她陳老闆,是個很可愛的老太太。
宋珥舒沉默,她困惑地皺起眉:「我們……初中一個班的?」
應慎微唇邊的笑淡了,他嗯了一聲,補了句:「我是初二的時候才考進去的,你印象不深很正常。」
這些從沒有聽江綺他們說過,江綺拿來的初中畢業照里也沒有見過應慎微的身影,宋珥舒不知道說什麼,就這樣讓自己順著應慎微的話想下去。
她低頭拿手機看了眼,微信有很多未讀信息,大概是江綺發來的,暫時不想看,她只簡單看了眼時間,15:27。
「你翹課是要去打工吧,現在還不去真的好嗎?」宋珥舒問。
應慎微也拿出手機看了眼:「還早,沒到我換班的時間,你呢,翹課的感覺怎麼樣?」
宋珥舒琢磨了一下:「有點無聊,還有點熱。」
應慎微:「那回去嗎?我知道有另一條好翻牆的地方。」
「算了,怪麻煩的,而且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要貫徹到底。」宋珥舒不是很想回去。
「有想去的地方嗎?」
宋珥舒搖頭。
「你這課翹得還真隨心所欲……」應慎微遲疑了下,「既然你覺得熱,又沒地方想去,要不要去我打工的地方呆著?有空調也有WiFi,總比坐在這裡舒服。」
宋珥舒爽快點頭。
應慎微打工的地方換成了步行街另一家咖啡店,這家只對帽子口罩圍裙有硬性要求,沒有店服。
宋珥舒掃了眼應慎微系好圍裙的腰,重新看向菜單,點了杯拿鐵,拿到手的時候有些驚訝看著杯里的天鵝拉花:「你拉的?」
「嗯。」應慎微匆匆應了聲,很快回到前台工作。
小天鵝看著實在華麗,宋珥舒一時沒捨得喝,舉起手機拍了個照後才嘗了口,嗯,拿鐵的味道。
宋珥舒對吃的沒有什麼特別追求,舌頭不敏感,吃不出好壞,可能和宋女士的廚藝脫不了干係。
咖啡館裡放著舒緩的輕音樂,從落地窗看外面走走停停的人群,世界在宋珥舒眼中一會兒放大一會兒變小,有種真實得不真實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微妙,尤其在做了那個夢以後。
如果真要形容,就像很多個從前里,江綺會在大晴天突然拉住她指著天邊的濃積雲說:「好真的雲啊。」
然後又和徐望月兩個人一起異口同聲說:「本來就是真的啊。」
好真的世界。
本來就是真的。
本來該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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