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你和我見過的大小姐不一樣,她們忙著到處玩,你忙著各種工作,不記得也正常,」王雨欣扯了扯橡膠手套,「多虧你和小應,不然我當初窮得叮噹響,不是進廠就是嫁人,現在嘛,靠著這個小店面也能湊活過,而且自在不少,一直想給你送些什麼,可是你什麼也不缺,我只能精進手藝,盼著哪天你想要穿耳洞,我保證給你最好的體驗。」
宋珥舒不知道這些事情,聽完王雨欣的話便彎彎眼角:「行,以後肯定來找你。」
王雨欣很高興:「好。」
她準備好,拿著畫筆低頭,又是一笑,在應慎微眉毛的地方點了幾個點,閒聊道:「你的眉毛不像其他小伙子亂糟糟的,這麼愛護自己的臉面呢?」
應慎微「唔」了聲。
王雨欣對宋珥舒展示那幾個點:「要打哪個呢?」
宋珥舒歪頭,指尖比劃一個斜體。
王雨欣應下,手指捏著應慎微眉肌,拿了根針錐對著留下的點慢而準確地一穿而過,針錐尾部帶著素釘,很快就打好擰住,再次消毒上藥,王雨欣說了句「好了」便重新起身。
「要拿鏡子看看麼?」她問。
應慎微搖頭,睜開眼看宋珥舒遲疑問:「還好?」
宋珥舒坐在另一旁,她看著應慎微眉尾的素釘,代償一樣無意識摸著他的指尖,臉上的笑意沉下去,真心實意地點頭:「是好看。」
應慎微缺失的那些肉終於養回來,最近更專注在學業上,面色比以前都好,俊逸的五官底下的張揚幾近跋扈的意味,眉尾朝向鼻間的素釘更顯得銳利,他自帶凶像,眉釘一打看著更不好惹。
他卻笑出些傻意,淺褐色瞳孔里的疏離因為帶上淺淺笑意散去,如同一夜雪後初霽的天際,是溫涼的味道。
那都是應慎微身上的氣質,和數據表格里量化的內容完全不沾邊,宋珥舒靜靜看他的笑,等回過神後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他握住,握著不緊,像是小狗哼唧的試探,見她低頭看去,那隻手立刻又僵住。
宋珥舒摩挲了會兒,反手掌心向下握住他的手,壓著他的哆嗦,略有得色,滿意一點頭:「我的眼光不錯。」
說完起身出去要給王雨欣結帳。
應慎微下意識捻了捻似有若無的香氣,仰頭望著天花板,耳畔是王雨欣推脫的絮語,他長睫一顫,抬手將自己的臉埋進手心,食指不小心碰了碰下方的素釘,應慎微用力抿了下嘴唇,才慢慢起身跟了出去。
王雨欣不僅不肯要錢,還反手給宋珥舒拿了許多零食,紅色塑膠袋一套熟稔紮起往應慎微懷裡塞,她拍拍手說:「真的不用錢,你下次要是又看中哪兒的釘直接和我說。」
她有些羞澀一笑:「如果是自己要打耳洞,可千萬別忘了我,我真的隨時準備著。」
宋珥舒笑眯眯:「當然。」
和應慎微一起走回去,宋珥舒時不時就會看他臉上的眉釘,心滿意足。
宋女士耳朵也有兩個洞,但她從來不用任何飾品去填充,甚至是憎恨那兩個洞,不去修復,一來有體質緣故,二是宋女士將這看作一種身為「主婦」的恥辱,希望時刻警醒自己。
她是站在名利場前排的人,所以所有和「太太」「主婦」沾邊的東西,什麼耳環、項鍊、手鍊等等,她一貫不用。
腕錶和戒指是權力象徵,因此這兩樣可以隨意。
這種執念也延續在宋珥舒身上,她一直對宋珥舒灌輸這樣的想法,不允許她從行動到思想有軟弱的表現,要她得體、精明、利己。
只是宋珥舒莫名對這類飾品很著迷,從前還納悶,既然我擁有這樣大的權力,為什麼連選喜歡東西的資格都沒有,但她不曾對宋女士的話有太多反抗心理,這件事就草草過去,壓在宋珥舒心底。
有了這眉釘,應慎微漸漸也不愛戴假面,恢復到從前少有表情的時候,和臉上的孔洞適配度更高,第一次回學校時被門衛攔下好幾回,最後又在班主任的斡旋下,眾人都選擇了視而不見。
他打的眉釘也曾在校園裡引起討論,最終也都消失。
宋珥舒嘆為觀止,歸咎於他身上路人甲光環的強大,一時還有些羨慕,看著他臉上的飾品,也默認應慎微拋棄了外顯的溫柔。
原本宋珥舒找好新房要搬,但實在捨不得擁有正常時間流速的日子,拖著拉著,和應慎微就像舍友一樣安詳在那套房裡住下。
應慎微也體貼,包攬家務,做飯水平也慢慢提高,宋珥舒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未嘗不可,有時看著他在廚房的身影,宋珥舒感嘆這豈不比和溫瑾寧在一起快活?
可能是念叨過幾次,晦氣就如影隨形,宋珥舒在房裡學習時,突然接到江綺電話,要約著吃飯,還再次大度表示可以把應慎微一起帶來。
這次定下一起吃飯的地方是溫恬恬家。
只是一小段時間不見,溫恬恬家的麻辣燙店就變了個身,內部裝橫正經許多,既擴了店面面積,還立著玻璃,瞧著不像以前城中村人人可以進來歇腳的小麻辣燙店,搖身變成類似大大隱於市的私房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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