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邙郎護著那個女人,神情最開始還帶著一點慌亂,後來不知想通了什麼,眼神一變,拽著劉百栓的手腕,把他一腳踢在地上就開始往死里打,直到這個不省人事。
而後又以偷竊罪偷竊五十兩銀子的名義把劉百栓狀告南康府。
在他的陳詞下,劉百栓被塑造成了一個不學無術整天偷雞摸狗的小混混,他趙邙郎自己是一個痛心疾首實在看不下去自己的小舅子如此的好姐夫。
占著大義滅親的理兒,周圍的鄰居還覺得他是個至高無上的有大道義的人,而劉大順一家卻過得無比糟心,被周圍人的唾沫星子淹得半死不說,唯一的兒子還在獄中昏迷等死。
南康府的一位衙役收了劉家幾兩銀子說是作為劉百栓的醫藥費,可是去探望了幾次,劉百栓的病情根本不見絲毫好轉的跡象,可是一個是民,一個是官,劉家完全是百口莫辯。
偷雞摸狗,當場抓獲,趙邙郎甚至還找到了幾個證人。若是再這樣拖下去,不僅這案子蓋棺定論,而且劉百栓會病死獄中。
說到此處,劉碧福的眼眶已是紅得滴血,哽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聞瑎沒想到會是這種事情,眉頭稍皺:「劉嬸,既然您兒子都昏迷不醒了,您是怎麼知道劉百栓不是因為偷東西被打,而是趙邙郎被發現出軌痛下狠手呢?」
劉碧福前幾日的一頭黑髮如今望去居然已經摻雜著銀絲。
「我兒雖然不愛學習,不識幾個大字。但是絕對不是偷雞摸狗之輩,我了解我的孩子!」劉碧福本就是心性堅定之人,剛才那一番舉動不過是她為了更大程度地爭取聞瑎才想出來的計謀。
聞瑎嘆了口氣,「大齊律法規定,五十兩銀子的偷竊罪是重犯,少則六年牢獄之災,多則十年。即使您兒子是真的沒有偷竊過任何東西,但他本身昏死,在這種人證俱全——」
劉福碧聽到這裡喘不上氣了,手死死拽著胸口,張開嘴大口呼氣吸氣,無聲地啊了幾聲,「我,我——咳咳,我女兒,雲姑說趙邙郎那個狗東西和別的女人偷情。」
聞瑎越發悲觀:「即使趙邙郎與其他女子偷情,可是大齊律法里沒有關於此項的規定,就算被證實了,也翻不了案。」
不論男女,出軌都是不該之事。可古代,男尊女卑。
聞瑎想到那本厚厚的大齊律所記載的律令刑罰。女子出軌,輕則判刑坐牢三年,重則官刑,其中的騎木驢、幽閉術,名字聽著不過爾爾,可是真正知道到底是怎麼實行之後,聞瑎腦海里一浮現那些字詞,就不寒而慄。
可是男人呢,出軌,最多傳出去也就丟了幾分面子,甚至不過是一段風流韻事。
溯源前幾個朝代,最多只會因為男子的通姦而判罪,而這時限最多不過兩年。
聞瑎眼中生出幾絲嘲意。
劉碧福眼中突然燃起了一絲火花:「我,我女兒身上的傷是他打的。聞小哥,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丈夫打妻子是要判刑的,對不對。」
聞瑎啞然,她張了張嘴,一陣無力感襲來。
若是按照律法,夫妻之間,未毆人致死者,不過處罰金公告示眾以作警示。
「劉嬸,不是這樣——」
聞瑎掐住自己的手,壓抑著情緒道:「劉嬸,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甚至是猜測。南康府的府尹應該也說過,這些是做不了任何證據。」
劉碧福只是反射性地說著:「雲姑後來跟我說了,她撞見過一次後,趙邙郎那個鱉孫只要酗酒就會打他。而且每逢單日,黃昏一過,那二人便會在屋子裡私會。」
劉福碧:「還有我兒,我兒身上那麼重的傷,官府說偷竊者被發現是允許處於私刑的,這是對的嗎?趙邙郎幾乎把我兒打死了啊!」
聞瑎抿住了嘴,什麼也沒說,可是眼睛裡卻蒙上了一層昏沉的薄霧,仿佛會說話一樣。
此刻屋內無聲,耳邊只有算不得溫柔的春風肆意地呼嘯。
劉碧福眼裡的火苗滅了,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枯死,一瞬間老去了幾十歲。
聞瑎心裡拼命了警告自己,她馬上就要回鄉了,這事和她無關,這事她幫不了忙,只要現在態度強硬一點,這件事也就算了。
可是她終究沒能狠下心,聞瑎心裡狠狠地罵自己是傻子。
一面之詞,老婦垂淚,親人兩隔,又是在朝考結果出來的今日遇到此事,巧之又巧。
她不是沒發現劉碧福的話漏洞重重,甚至也知道、也考慮過這事可能是他人設計,就等著自己鑽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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