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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爽,牙齒時不時撕咬著下嘴唇,突然感到一絲薄痛。

嘶——

聞瑎抽了口氣,舌頭伸出來舔了一下,鹹的,嘖,咬破了。

明明就差那麼一點就能更接近真相了,偏偏也是巧得可以了。她此刻心情很不爽,這街上七扭八歪的路也越發走不明白,腳程自然也慢下來。

兩炷香過去硬是才走到北街大道。此時還不到巳時,街上人也不多。

聞瑎不斷呼氣,似乎是想一點一點把心裡的鬱悶去除。

半眯著眸子,裡面划過一抹對自己的譏諷。也不知道叔思是否已經辦好回鄉的手續,她今天沒有履約,反而做了這件沒頭沒尾的事,真是腦子一熱衝動上頭。

密長睫毛掩蓋住了眼睛的黯然,她原本並不打算幫劉家的,可當她聽到劉雲姑的事後,一下子就失去了冷靜。

上輩子,她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從未對家庭婚姻有過期待和嚮往,因為她的家庭,因為她的父母。

聞瑎的爸媽是自由戀愛,但是好景不長,自從聞瑎記事以來,家裡沒有一絲安寧過。聞母怯懦,聞父暴躁酗酒,每次喝酒都會打妻子,把社會上受到的苦,外人的輕視,生活的不如意全部灑在聞母身上。

家庭暴力,一直伴隨著聞瑎的童年,直到她十二歲那年,聞父因為酗酒過多得了肝癌去世。母女倆人才開始正常的生活。

她的父母之間有過愛情嗎?聞瑎不清楚。

宋端就是這個時候走到她眼前的,點了點她的額頭。

「你是把這一年的炒果都買回來了嗎?小師弟~」

第23章

半個時辰前,劉家堂屋正廳。

劉雲姑沉思著一言不發。

聞瑎看她突然不說話,又重新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劉雲姑看著自己被打得青紫的手臂,垂著頭說:「那個女人臨走的時候給了趙邙郎一張帖子,那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狂熱。後來我縮在房間裡,等他走了之後悄悄找到他藏的那個帖子,上面是鎏金鑲邊的金逸山莊四個大字。」

聞瑎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她知道京城裡可沒有什麼名叫金逸的山莊。

劉碧荷也對金逸山莊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她全程關注的都只是劉雲姑的一舉一動,表情里滿是對女兒的心疼和對她自己的當初識人不清讓愛女所嫁非人的自我埋怨。

但一直沒什麼反應的劉大順此刻突然蹦了出來,咬著牙,牙齒摩擦的程度之深甚至發出了令人不適的咯吱聲。

「妞,咱們去告官,趙氓郎這人在賭博,咱們現在就去南康府告發他,把你弟弄出來。」

聞瑎一愣:「劉叔,你怎麼知道?」

劉大順啐了一口唾沫:「前段時間我去送炒果到某個店裡,那魚龍混雜,我順耳聽見的,金逸山莊就是地下賭場的名字。」

聞瑎厲聲逼問:「你能確定嗎?」

劉大順似乎剛才把他自己的所有勇氣都用完了,磕巴著說:「我,我,我也不清楚。只是剛才聽妞那麼一說,突然靈光一現,就想起來了。」

對於賭博,還是聚眾賭博,大齊律法條例明文規定,一旦發現立刻逮捕入獄。朝廷對賭博的處罰尤為嚴重,斬立決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死前的酷刑。所以現在明面上已不存在所謂的賭博、賭場一說。

若趙邙郎果真是在賭博,且涉賭金額巨大——這的確是致命的威脅。

但她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聞瑎一把攔下準備跑去南康府報案的劉大順,把他壓回了座椅上。

聞瑎輕扣茶几,整理著已經知道的線索。

趙邙郎的脾氣越發暴躁,且劉雲姑觀察到趙家的東西在逐漸變少。若賭博一事成立,那趙邙郎定是輸錢了,而且一直在輸錢。

聞瑎瞥眼看著一臉說錯話模樣的劉大順,生無可戀的劉雲姑,不知所措的劉碧福。

在這些人都沒有說謊話的前提下,劉百栓那晚潛入趙邙郎家,一定看到了什麼。

聞瑎敲擊桌面的動作停了下來。

同時,劉大順的額頭上的幾滴冷汗滑下。

這一切本來很順利,可是接下來——

聞瑎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事,有些懊惱。

「小師弟,怎麼還不回神?」

耳邊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她猛地抬頭,嗓子突然像是被什麼哽住,又立刻低下來。

她硬生生地把這些想要發泄的話咽到肚子裡,平復了情緒才抬起頭。

聞瑎的眉梢染上幾分喜色:「師兄,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還以為離京之前是見不到你了。」

宋端狀似沒看到她微紅的眼尾,視線在她下唇的傷口處盯了一瞬後移開:「那怎麼能行,要是見不到我的話,師兄我快馬加鞭從那麼大老遠的清赤府趕回來,不就是白費功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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