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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知道聞瑎心裡在想什麼,宋端對著聞瑎勾了勾手指,逗著她說:「小師弟,你想知道我為何要模仿厲王之筆跡嗎?」

好奇心害死貓,她現在還不想死,「你還沒說到正題呢?」

宋端無辜地看了她一眼,眸子裡的笑意慢慢暈開,身體向她微微傾斜,聲音是一貫的慵懶:「不要這麼急嘛。」

他把信重新疊好放進懷中,含笑道:「徐邈敞和他兒子鬧翻了,徐令孺如今從徐府搬了出去。現在京城裡知道這事的人全在看徐邈敞的笑話,畢竟他就那一個兒子。」

聞瑎聽到這個消息,雙眼不自覺地睜大,變得圓滾滾的,煞是可愛。

宋端眉眼彎彎,看著聞瑎的眸中滿是暖意。

她與徐令孺接觸不過三個月,日常雖未有過多交流,但此人一身傲骨倒是清清楚楚。徐閣老和徐令孺不和,這倒是新奇了。

前幾日聞瑎收到了叔思的信,落款的時間是臘月二十三。要是按叔思的性子,他肯定會寫下來,信中未提到徐家父子之間的事。看來之應該是在那之後發生的事了。

聞瑎滿眼疑惑,徐令孺那番驕傲矜持的模樣,實在是無法想像他做出這種決定。京城可不比其他地方,父子不和放在鄉野村莊那是家事,放到他們那個地位可是關乎著國政。

「他們父子二人為何如此?」

宋端輕描淡寫地說道:「那這就要問當事人了,」

兩人走回屋內,宋端把那封信放到火爐內,火苗瞬間飛騰了一下,舔舐著信紙,這張價值不菲的花簾紙片刻後變化為灰燼。

「徐邈敞原本是厲王一派,後來陛下登基之後,徐邈敞也沒有被摘下帽子。徐閣老估計自己也清楚得很,只要不作妖,他的位子做得還是很穩。」

宋端最後的語氣近乎嘲諷,絲毫不在聞瑎面前掩飾他對徐邈敞的態度。這也是當然,陸有之和吳居作為同門師兄弟,兩人皆為東江黨派。聞瑎本身師從陸有之,在所有人看來,她早已是東江黨的成員。

厲王、徐閣老,這些大人物離聞瑎現在還是太遠了,她若不能爬上高位,幾乎不可能有機會接觸。

聞瑎在腦中稍加思索,便清楚了徐邈敞位置依舊穩固的原因。徐閣老可是青林黨的代表性人物,朝中兩黨本勢均力敵,但若是徐邈敞被扔出權利中心之外,那之後便會是東江黨一家獨大,這局面陛下可不會想看到。

宋端看到她瞭然的神色,眸中滿是欣賞之意,他繼續道:「厲王和徐邈敞還有聯繫,表面上的書信被我們截獲過多次,但內容多是正常往來,無出格之處,但實則不然。這倒還是題外話了,等你回京之後,我在同你細說這些情況。」

雖然目前她對這些朝堂秘辛並無多大興趣,但是聞瑎依舊聽得認真,腦中不斷思索著這些邏輯關係,倒是宋端最後一句特意說的話,她半分沒有在意。

宋端道:「這封信我是讓大明親自送到厲王府的,這回信又是大明當天親自從厲王府取回,但此信我可確定非厲王手書。」

聞瑎迅速從剛才的思緒中抽離出來,冷靜地說:「厲王不在黑寧府,而且他不想讓人知道,但這並不足以證明厲王和陳向坤有關聯。」

宋端微笑著鼓勵她繼續說。

上課被老師提問的既視感,聞瑎呼了一口氣,思索著她知道的所有線索。

聞瑎身上還穿著那身青衣官袍,長身玉立,在那處好似一幅畫。

宋端也不出聲,只是凝視著她。瞻彼淇奧,綠竹如簀。小師弟即使是冷著臉思索的樣子,也煞是好看。

「師兄,半月前,你和陳向坤見過一面,莫非在哪裡發現了什麼不對之處。」聞瑎把所有線索都在腦中捋了一遍,但始終缺少重要的一環,她無法將其串聯起來。

「你終於叫我師兄了,小師弟~」宋端的語氣戲謔,貌似調侃,但看著他嘴角的那抹笑,卻也知其心中甚悅。

聞瑎愣了一下,一臉平靜地回懟:「我不喊你師兄,還要喊你師弟嗎?」

宋端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你若是想這麼稱呼我也不是不可以。」

聞瑎用手壓下額頭不斷抖動的青筋,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嘆了口氣,那麼大的人了,怎會如此幼稚,宋端這人在自己心裡的形象真的越來越崩塌了。

宋端終於正色道:「正熙十二年,先帝在世之時,時為大皇子的謝遠林曾與其父爭吵,先皇憤怒之下用長劍劃破謝遠林手背,傷至筋骨。此事乃宮禁秘聞,知曉此事之人不出十人。現在多一個你了。」

他眉眼彎彎,舔了舔唇,努力裝出天真的樣子:「陳向坤手上的傷口與大皇子所傷之處毫無二致。」

聞瑎努力保持著鎮定的神色,哦,不出十人,但其中有一個是你。宋端,不,宋大人,你到底從哪裡知道這麼多秘辛。

「你的意思謝遠林易容成陳向坤的樣子在宜新活動。」聞瑎扯了扯嘴,說出這句讓她都覺得十分匪夷所思的話。

宋端點了點頭,一臉無辜:「所以我當初才說,若一切如我所想,恐怕這不是僅憑我們就能解決的事,需要待聖上決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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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向坤把玩著手中的扳指,頗有深意地盯著跪在地上的陳向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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