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端午佳節,軍中比往日熱鬧了些,但依舊不像民間那般到處充滿著過節的喜悅氣氛。
殷君馥嘆口氣,有些抱歉地說:「這裡能參觀的地方不多。」
聞瑎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這有什麼,今日我來又不是為了過節,見到你恢復得這麼好我可是比什麼都開心。」
殷君馥沒說話,唇角卻微微上揚,「走吧,我帶你去火頭軍那裡拿些粽子。雖然軍中氛圍淡了一點,但粽子還是管夠的。」
兩人並肩而行,邊走邊聊。
「蕭明剛說你後日便要起程前往垈仁,可是有什麼任務?」聞瑎說完之後自知失言,隨即補充:「若是機密,那就當我剛才沒問。」
殷君馥搖了搖頭,他悠著手裡被繩子穿在一起的粽子,滿不在意道:「無事,只是正常的軍事調令。」
他突然扭過頭看著聞瑎,語氣有些彆扭和煩躁,「我其實並不想去垈仁,但這是軍令。」
他就那樣看著聞瑎,明明臉上還是冷冷的神情,但是那翡翠般的眼裡全是期望,像一隻想要被安慰和關注的小狗。
聞瑎的腦海中不合時宜地浮現了求安慰求抱抱的表情包。
她將手輕放在唇邊咳嗽了一聲,藉此掩蓋住了唇角快要壓不住的笑意,真的好像。
「殷將軍也在垈仁,你為何不想去?」
「因為我不想見我爹。我討厭他。」殷君馥一字一句吐出這句話,還抽了一下鼻子,帶著些許的幼稚,像是在鬧脾氣。
至於為什麼討厭,殷君馥沒有說,聞瑎也默契地沒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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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君馥:「你今晚要到蕭明剛家中?莫非要借宿在他家中。」為何不住我家!
聞瑎沒想到他反應那麼大,連忙解釋道:「當然不是,我只是受邀到那裡用晚膳,並非留宿。明日我還要上衙,今夜定要趕回去的。」
連夜,即使宜新離綏寧不遠,那一人騎馬也要三個時辰。白天趕路都不輕鬆,更何況晚上,殷君馥不贊同地脫口而出:「你明日既要上值,為何要來這裡找——」話說了一半,他突然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我,對不起,若是我早知道,我不會——」
一個月前,殷君馥從病床上猛地睜開眼。
大仇得報,又經歷瀕死,他醒來後腦海中第一件事便是去見聞瑎,不顧一切,把自己的心思告訴她。可是剛一動作,傷口的隱隱的牽痛瞬間把他不切實際的心思給拉了回來。
她會不會因此而疏遠自己,認為自己骯髒下流。
或許等一段時間,他就能把這種感情忘了,他還會只拿她當朋友。殷君馥不敢見聞瑎,甚至連一封信都不敢寫。每日每夜的訓練,不敢停下。
心中的燥熱逐漸平靜了,殷君馥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再見到聞瑎的時候可以心如止水,只將她當做朋友,但是他錯了。
殷君馥側頭假裝看向其他方向,不讓聞瑎發現自己表情中的異樣。
她是因為我才來的,心中歡騰起莫名的欣喜,殷君馥眉頭卻蹙起來,可她若是知道我的心思,會不會對我避而遠之。
殷君馥喉嚨哽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舔了一下嘴唇,「原來是這樣,那我與你同去蕭明剛家中,之後我送你回宜新。」
「不可,你後日就要起程前往垈仁,不用送我。」聞瑎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殷君馥充耳不聞,步伐突然加快。
「喂,你走那麼快幹什麼。你別不說話,我不會同意剛才的事情的。」
他放慢了些許,眼尾瞥到聞瑎快要追上來,又加快了頻率,兩人一前一後,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
她小跑到殷君馥面前,「殷君馥,我好歹大你三歲,你怎麼一點都沒有後輩的樣子。」
聞瑎只到殷君馥的下巴,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
嘖,這傢伙怎麼長這麼高了,明明她到宜新後又猛竄了幾厘米,現在至少一米七五了,平日在宜新幾乎見不到比她還高的人。但是怎麼還只到這小屁孩的下巴,他是吃激素了,怎麼這麼高。
甚至和晉郁山差不多了,聞瑎突然愣了一下,怎麼會想到晉郁山。
殷君馥似乎被她小跑的動作笑到了,停下腳步彎腰和她平視,綠眸里只有她的倒影,「大概因為你是個倒霉蛋吧,倒霉蛋。」
說完之後,殷君馥甚至還用手胡亂揉了揉聞瑎的頭髮,趁著她愣神的瞬間,笑著又跑遠了。
「你一個文弱書生,獨自一人夜行,我怎麼可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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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將至,聞瑎輕叩蕭明剛的大門,身後站著心情愉悅完全不聽聞瑎勸阻的殷君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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