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瞻接下來並沒有安排她開始工作,而是帶她熟悉大理寺,順便見了見大理寺卿嚴端。
嚴大人表情十分嚴肅,只是程序性地說了幾句面子話,她並不能從中觀摩此人對自己的好惡。不過嚴大人看起來和他外表的模樣似乎不太相符啊,聞瑎心裡飄過這樣一個想法,瞬間就消失了。
一個上午就這麼過去了,兩人用過午膳,此時末時將過。
午後的陽光懶洋洋地撒進屋內,斑斕的光影隨著院子裡大樹隨風的晃動不斷搖曳。
檀香無形沁潤到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此時無聲勝有聲。
袁瞻一隻手拖著臉,眼睛半眯著,似乎沒有焦點,隨意地望著一個方向。
真想把她抱緊懷裡,關到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這時候氣氛還算不錯,既然如此,聞瑎道:「文璲哥,若是在其他人面前,還是稱呼您為袁大人更為妥當。」
「文璲哥?」
袁瞻視線收回,臉上露出淺笑,「自然。」
聞瑎本以為下午還要隨著袁瞻一起閒逛大理寺,沒想到一個時辰之後,他便不見了蹤影。
真是太好了,聞瑎瞬間放鬆。
她能感受到袁瞻有與自己交友之意,袁瞻對她有救命之恩,她心存感激,但奈何如今此人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更何況她心中早有忌憚。
聞瑎內心譴責了自己一下,隨後就自在地伸了個懶腰,臉上滿是愜意神色。
大理寺評事是七品,但是從偏遠邊陲之地,到繁華之盛京所在之處,她看似平級調動,實則遷升。就像對很多官員認為的那樣升官但外放,則是雖升實貶。
聞瑎並不清楚自己為何會調任回京,畢竟以往這種例子實在是少之又少,而僅僅依靠政績被調回京城的官員少之又少,更多的是因為賄賂。
她雖在宜新縣做出了一番政績,但在不過稀疏平常,若是他人在自己的位置,和自己際遇相同,自然是會做出相同的事。更何況,此事並非她一人之功。
聞瑎並不清楚是她自己有些自謙的過分了。
算了,聞瑎揉了揉臉,反正她作為當朝探花被外放不也是極為罕見。這些當權者的想法,她著實是摸不透。
聞瑎翻閱著過往卷宗,忽而瞧見一位大理寺評事的案子,頗有興趣地翻閱了一番,看完之後卻罕見地走神了。
大理寺與地方縣衙不同,審核的案件自然也不是普通的案子。一般的刑事案件都是交由刑部審理的。而這些案件未經大理寺批准,其他部門是不得送監的。
大理寺卿是正三品官員,而刑部尚書乃是正二品,雖說大理寺卿在名義上比刑部低上一頭,但是可是架不住大理寺卿的權力大。
大理寺與刑部、都察院一起被稱為三法司,三司各司其職,刑部受天下刑名,負責審理案件;而大理寺負責審核案件;都察院則是監督這兩個部門。三法司互相牽制,不至於一個部門的權力過大導致冤假錯案的發生。
大理寺設有酷刑和監獄。古人有言:掌刑曰士,又曰理。「寺」,乃廷也,即有法度者也。而大理寺,通俗來說就是達官貴人之牢,所以能夠進入大理寺監牢的都是非富即貴。
比如蕭太后的侄兒,如今就在那獄中。此人因為前些年私鹽一案,被判死刑,但好在他身份顯赫,可惜他的姑母姑母貴為皇太后,但是也只能保他不死。
聞瑎作為大理寺評事,職責便是處理案件公文,決斷疑獄,推按刑獄。
在她之前,曾有一名評事受賄,後被處以死刑。聞瑎當時暗忖這事不簡單,畢竟他作為通曉大齊律法的官員,竟敢鋌而走險,哪怕是殺頭也暗自瞞下線索。
她今日才知這線索與蕭太后的侄兒有關。
聞瑎當初在京中備考之際,便有所耳聞此事,她當初只覺得這位皇親國戚膽大包天,未曾有其他想法。今日再想到此事,她卻忽地意識到,此人如此大膽作為,或許背後和蕭葭皇太后脫不了干係。
自秦商鞅變法,控制山澤之利,便開始實行鹽鐵專賣。朝廷禁止販私鹽,不僅是保證政府財政之收入,更重要的是防止地方諸侯以及富商積累資金影響中央政權,社會動盪。
聞瑎將手中的卷宗緩緩合上,看來陛下和皇太后並不如民間所言那般母子一心啊。
同日,御書房。
謝郁將手中的奏章打開,紅筆勾畫。
看到清赤府的奏章,他動作停頓了一瞬,視線凝在了聞瑎二字之上。
謝郁:「聞瑎今日去大理寺了?」
大太監趙嗍:「回皇上的話,聞評事今日確是第一天上值。」
謝郁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陣子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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