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燈火下,聞瑎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簡直是有趣極了。
這張臉朕真的很熟悉啊,謝郁不知道為什麼心跳突然加速了,似真似假,連自己都摸不清是為了試探還是真心實意:「愛卿的這張臉的確令人浮想聯翩,如今這般模樣也是楚楚動人,惹人憐愛。朕或許理解,為何哀帝不忍驚動董賢而割斷衣袖了。」
聞瑎唇色慘白,大腦宕機了。一切都是幻覺,一切都是幻覺。
「好了,聞大人,朕不開玩笑了。」謝郁把手收了回來,暢快地大笑出聲。
聞瑎還在楞在原地,仿佛被冰凍一般。
「聞大人,怎麼,還要讓朕請你才肯起來?」謝郁挑了挑眉,聲音里還帶著明顯的調侃。
聞瑎一臉菜色,一天被這夫妻兩人戲弄了兩次,如果不是身份擺在這裡,她想狠狠地錘眼前的這位陛下一頓。
「陛下恕微臣無禮,但日後還是請陛下萬不要再開此類玩笑了。」聞瑎的表情僵硬,絲毫不見任何玩笑之意。
謝郁一手撐著臉,平日裡那雙充滿侵略性的面容此刻竟有些溫柔,輕聲說道:「聞瑎,你原來可曾見過朕?」
見過如何,未見過又如何。聞瑎還沒從剛才驚嚇的情緒中恢復過來,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句話,她囁嚅了一下唇,並沒有出聲。
但是謝郁似乎也不打算聽聞瑎回答,他轉而繼續說道:「朕有時會夢見一些事情,但是醒來的時候便什麼也記不清了。說來也奇怪得很,但是朕感覺夢裡的那個人是你。聞大人,你覺得為何會如此呢?」
所以說,陛下是真的不記得自己了嗎?原來那時她寬慰自己隨意編造的話是真的。只是陛下既然真的不記得了,而且經過剛才的事,聞瑎覺得當做少時從未見過謝郁才是最好的選擇。
「陛下或許是最近日日與微臣見面,所以才會將夢中之人的臉代入到微臣身上。」聞瑎說完之後,有些下意識地抿唇,然後堅定地回答:「若非微臣有幸登科,否則絕無機會見陛下聖言。」
謝郁若有所思的看著聞瑎,她不假思索就回復的這些言辭似乎毫無漏洞,甚至表情也不如剛才他詢問上一個問題那般心虛,但是謝郁細細思索,卻覺得有些不對。
他剛才的話明顯是在與臣子拉近距離,但是聞瑎不僅斷然拒絕,而且毫不猶豫地否定了他的說辭。可惜聞瑎不是一個草包飯桶,不然他可不敢保證後來會做什麼。
不過一息,謝郁就失笑著道:「或許真如愛卿所言那般,是朕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愛卿也回去休息吧,朕也要睡了。」謝郁趕走了聞瑎,只是他望著聞瑎離去的身影,眸中卻更加深邃了。
那天接二連三地受到皇帝皇后的連環暴擊,聞瑎本以為自己日後在宮中的生活會愈發艱難,但沒想到事情卻完全不是這般,反而變得更加普通正常了。
自己不需每日跟在帝王身側,反而是由她和另一位起居舍人輪流記錄,自己空暇的時間多了很多。
某日,聞瑎在屋內,神情悠閒吃著一些零嘴吃食。那是她上次休沐結束前,特意托人去她原來居住的街道所買,東西還是原來的味道,好久不吃了,煞是懷念。
聞瑎眯起眼睛,坐在躺椅上上下搖晃,那姿態要多舒服有多舒服,不過就是外人見了,可能有些不太雅觀。
若是她知道在被陛下那麼開了一番玩笑之後會有這種結果,當初肯定不會因為那晚的事一個晚上都睡不著。
沒想到現在的生活會這般舒適,起居舍人和她各輪流十天。即便還要來到宮中,但是只要偶爾謄寫一些文冊,不隨意到後宮嬪妃的住處,幾乎沒什麼事干。而且聞瑎自己也不愛出門,陛下分給自己的院落雖不大,但是每日晨起的太極還是綽綽有餘。
不過,那日自己與起居舍人交談,才知道原來的起居郎都不會居住在此。聞瑎伸了個懶腰,那又如何呢,既然陛下已經跟自己說清了,那她也不必再這麼多思多慮了。
聞瑎有種預感,她可能不會在這宮中久留了。後來發生的事的確證實了聞瑎直覺的準確性,但那個時候,她的離開並非充滿喜悅的。
聞瑎剝開雞頭米,扔進嘴裡咀嚼,搖頭晃腦不知道在幹什麼,不過臉上的表情很是愉悅。
不過,聞瑎眉頭微蹙,她回家中修整的那天,宋端又親自登門拜訪,讓她措手不及。只是聞瑎依舊不想見他,甚至讓陸阿喜告訴師兄自己還並未回來。
宋端可能知道聞瑎在家,但是他卻固執地等著,在待客廳待到了傍晚,夕陽已經垂落西下,聞瑎依舊沒有出來,那時候他才離開。
聞瑎其實那時候有多次想要出去見他,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她害怕再見到去歲的宋端,害怕師兄不再是自己的師兄。
聞瑎想到此事,就有些食不知味,心裡不知為何莫名浮現些許愧意,連嘴裡的吃食也沒有那麼誘人了。
算了,事已至此,便不要多想了,聞瑎拍了拍臉頰,等到下次出宮她便親自去和師兄見上一面,務必把所有事情都講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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