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瑎呢,他人呢。殷君馥的視線忽然落到了地上,下過雨地面還有些泥濘,聞瑎滾動的痕跡消失在了湖邊。
殷君馥雙眼有些充血,他想也不想,把外套褪下,一頭跳入湖中。
或許不到半盞茶的時間,或許更短,殷君馥抱著聞瑎從湖邊迅速地奔向岸邊,聞瑎的呼吸已經很微弱了。
殷君馥用力拍著聞瑎的背,十幾下之後,聞瑎終於吐出了胸腔中的水。殷君馥顫抖著手在她的鼻前試探,緊繃的身體突然放鬆了下來,聞瑎的呼吸比剛才好很多了,但是依舊昏迷著。
殷君馥急忙將聞瑎身上的濕衣服褪去,內衫也被他一起褪下,可是,視線掃到聞瑎胸前的僅僅纏繞的白布,殷君馥的手突然停在了那裡,剛才被刺骨的湖水冰得蒼白的臉頰忽然如火一般艷紅。
他咬了下牙,得罪了,閉著眼睛把聞瑎身上的衣物褪去,迅速地把自己剛才脫下的外衣套在了聞瑎身上。
殷君馥不放心將聞瑎一人放在此處,他將聞瑎那件濕透的衣衫撕成長長的布條,把聞瑎背在身上,用繩子和自己系在了一起。
從他緊蹙的眉頭和幾近抿成一條直線的唇便能看出殷君馥此刻複雜的心情。
殷君馥背著聞瑎將找好的木柴點燃,又將不遠處的陸阿喜拖到了火堆旁。
火光的溫熱讓聞瑎冰涼的身體逐漸有了溫度。殷君馥摸了摸聞瑎的額頭,又將她往懷中抱了抱。
陸阿喜似乎也醒了,他摸著疼痛的後腦勺,嘶了一聲,身體搖晃了幾圈才意識清醒過來,他看見了殷君馥,也看見了他膝上的聞瑎。
不過,那馬原本還好好的,似乎是快路過這湖的時候,突然踩到了什麼,才會發瘋。陸阿喜剛準備說什麼,就被殷君馥的眼神嚇住了。
陸阿喜的嗅覺也逐漸恢復,濃重的血腥味讓他忍不住乾嘔起來,他環顧四周,看到了已經死透的幾具屍體,血流還沒有完全凝固,還在緩緩地流著。
陸阿喜跟著陸有之那麼多年,什麼大場面都見過,死人也見過。但是剛死沒多久,身上還冒著熱氣的人,他沒見過,陸阿喜的臉刷一下地白了,「殷師爺,這是怎麼了。」
陸阿喜其實知道殷君馥的身份可能不僅僅是師爺這麼簡單。不過少爺讓他這麼稱呼,他自然也不會違背少爺的意願。不過殷君馥為什麼要當個師爺跟在我家少爺身邊,陸阿喜想不通,但是現在他似乎明白了。
殷君馥將剛才發生的事簡單交代了一下,陸阿喜的臉色更白了,這次連嘴唇都白了,比從水裡泡了一圈的聞瑎還要白,甚至快和他的發色一般了。
但是也就是那一會兒的事,陸阿喜深呼的了幾口氣,再次睜眼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冷靜,不過顫抖的聲音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殷師爺,此地不宜久留。我去檢查一下馬車,咱們得快點到下一個鎮上,給少爺看病。可不能落下病根子。」
殷君馥把火熄滅,輕柔地穿過聞瑎的雙腿,將她攔腰抱起。馬車只是側翻了,並沒有什麼損害,里的東西也都在,只是駕車的那匹馬,腳下深入了一顆釘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這馬已經死了。
殷君馥和陸阿喜將周圍檢查了一遍,發現了十幾枚這樣的釘子。殷君馥把這些東西收起來裝到了袋子裡扔進馬車,神色晦暗不明。
殷君馥將自己騎的那匹馬拴到馬車上,抱著聞瑎便走進了車廂內。陸阿喜此刻也顧不得思考殷君馥的真實身份,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個縣鎮。
看了郎中,抱了藥,全程聞瑎都被殷君馥抱在懷中。
三人沒有再住官驛,殷君馥將聞瑎的任職文書塞到懷中,到客棧定了兩間房。
殷君馥將聞瑎放到床上後,發現陸阿喜也跟著進來了。
「殷師爺,忙了一天了。您一會兒去休息吧,我來照顧少爺。」
陸阿喜本以為殷君馥會爽快的答應,結果此人卻冷著眼審視了他一番。
看來陸管家什麼都不知道,殷君馥的身子站在聞瑎的前面,阻擋了陸阿喜看向聞瑎的視線。
「不用了,我來照顧聞瑎就好。她應該同你說過,在宜新之時,我就是她的私人師爺。您年紀大了,今日又撞到了頭,還是好好休息吧。」
說完之後,殷君馥就把陸阿喜推到了門外,乾淨利落地關上了門。
他看著聞瑎的睡顏,那雙清澈的綠眸里此刻滿是一些無法解讀的情緒。
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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