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鵬沒有他爹沉得住氣,在那裡乾瞪眼了一會兒就受不了了,當下就忘了他爹的吩咐,直接開口,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想必這位就是新來的聞知府了吧。」
聞瑎把毛筆放到筆擱上,這才抬頭:「兩位不介紹一下自己嗎?」
她的視線卻不著痕跡地觀察並未說話的沈思刑,她得試探一下。
沈春鵬態度倨傲:「你連這都不知道,我可是姓沈。」
聞瑎唇角忽然一彎,仿佛是在憋笑似的,「姓沈又如何呢?這天下姓謝。沈公子,倘若陛下親臨,本官自然誠惶誠恐。但是——」
這話聞瑎不說了,但是誰都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你們倆算那根蔥,配得上本官對你們低三下四的討好。
聞瑎的確不怯,因為她發現自己提到陛下的時候,一直沉穩並且面無表情的沈思刑身體輕微地顫了一下。
聽到這話,沈春鵬當下沉下臉,眯起眼怒視著聞瑎。
沈思刑攔住了沈春鵬,臉色稱不上好,不過態度還算有禮,當然這是跟他兒子相比:「聞知府,昨日您是否將自己釣上來的赤鱗魚給了凌啟。」
聞瑎眨了下眼,背著手走到了沈家父子身前,表情驟然變冷:「沈家主此話何意?難不成本官做什麼事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了。」
沈思刑冷著臉,對著聞瑎大聲斥責:「聞大人,那靈芝乃是先帝賞賜,是我沈家的寶物,昨日稍有不慎便被那凌啟騙走,要不是你的行為,我沈家也不會有這無妄之災。若不是我兒機敏,最後又將靈芝贖回,否則,我沈家不是要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聞瑎聲音平淡:「沈家主如此無禮,難不成不會心虛嗎?」
沈思刑不經意地和聞瑎的視線對上了,下意識地就躲開了,仿佛被聞瑎看透了一樣。
聞瑎看到他這副模樣,突然就有些明白了。此人雖然身居高位,但是事關謀反,他的確心虛。
既然這般心虛,那又為何敢大著膽子與謝遠林摻和到一起,莫非是因為舅舅和外甥之間的血緣親情。
聞瑎忍不住勾了勾嘴,她的聲音愈發平靜,也愈發威嚴了,把謝郁的姿態學了個十成十。
「沈家到底不是原來的沈家了。沈家主今日這般氣勢洶洶地闖到我府衙內,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這大齊律法。」
聞瑎甩了甩袖子,「沈家主,你莫不是以為本官是任你宰割的智力殘疾。不過也是慚愧,本官命大,沒有死在那湖裡。或許,有時候一味地盲從主子,當一條狗,也不一定是好事。」
沈思刑皺起眉頭,話還沒說呢,一旁的沈春鵬就嚷嚷著:「你這是在污衊我們!」
聞瑎有些無辜地看著沈春鵬,「沈公子,你這是想到哪裡去了。本官不過是想到了自己在京城裡見到了一條不聽話的狗,那條狗還自作聰明以為主人沒有發現,結果最後被掛在門上示眾了。」
沈思刑的牙齒快被自己咬碎了,黃口小兒,不過一初出茅廬的牲畜也趕在老子面前狂吠,他咬著牙,臉上強扯起一抹笑容:「聞大人,有時候禍從口出患從口入,自己說的話還是要當心一些。」
但是一接觸到聞瑎的那張甚至還帶著笑意的臉,沈思刑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艹他娘的,謝遠林不是說沒人知道嗎,比起以後的輝煌騰達,他還是想要抱住自己的小命。
聞瑎聽到這句話突然對著沈思刑笑了一下,走回書桌前,將墨痕已經干透的那張宣紙拿起來,遞給了沈家父子,「這是本官送你的東西,收好。」
上好的宣紙紋理純淨,即便被沈思刑弄出了些許褶皺,卻搓折無損,上面的四個大字似乎還散發著徽墨淡淡的清香。
不欺暗室!
沈思刑和聞瑎對視著,冷哼一聲掩飾後背已經浸濕衣衫的冷汗,這個知府似乎是在暗示自己,還是她什麼都清楚,她原來是在陛下身邊的,現在這副姿態,是不是表明陛下也已經知道了自己窩藏禍心。
這個新知府,是不是陛下特意派來試探自己的,若是她當初真的在赴任的路上就死了,陛下會不會直接把沈家給一窩端了。
這是不是陛下給自己的最後一個機會,沈思刑不敢多想,但即便如此,他額頭上已經出現了很多冷汗。
他還未離京前見過謝郁,雖然只是那短短一面,但是那雙仿佛野狼的眼睛似乎能穿越時間和空間一下子把自己吞噬,沈思刑咽了下口水,陛下若是真的知道了,別說之後如何了,可能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死了。
沈春鵬根本不知道他爹為何身體就僵住了,然後突然就接過了聞瑎手裡的那張雪白的宣紙,「爹,你干甚!」
沈思刑怒視了沈春鵬一眼,讓他立刻閉嘴。隨後,沈思刑將手中的宣紙疊好放入袖內,對著聞瑎態度恭敬地行禮,隨後拽著沈春鵬就離開了,身影看起來有些狼狽。
府衙外,沈家的馬車上,沈春鵬看著突然臨時變卦的沈思刑,也是一肚子窩火,但是這是他爹,他又不敢放肆,但是看著沈思刑啥話也不說,還是沉不住氣地開口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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