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瞻忍不住揉了揉聞瑎的腦袋,宋袤之那個傢伙當年說得的確沒錯,珩屺的確像一隻貓,一隻想要把她藏起來放在懷裡的貓。
不過袁瞻手剛觸碰到頭部,聞瑎就後退閃開了。
袁瞻愣了一瞬,很快便失笑著收回自己的手,這半個月她是屬於自己的,倒也不用現在這般心急。
牢房的大門被鎖上了,聞瑎望著四周空蕩的牆壁,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這種無力的感覺又瞬間回到了聞瑎身上,她從行囊里拿出陸有之給自己的錦囊,盯著這錦囊看了好長時間,算了,現在還沒到非看不可的時候。
她可是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被關進這詔獄之中,甚至還享受了這般「豪華」的待遇。
聞瑎自嘲一笑,半個月嗎?
第116章
十二月,窗外的小雪飄到了聞瑎的手上,只是還沒停留一秒,便融化了。
聞瑎已經在詔獄裡待了八天,除了袁瞻之外,她見不到任何人。
聞瑎沉默地望著窗外的雪。
徐家,徐邈敞在屋內不斷踱步,「孽子,孽子。」
徐夫人在一旁惴惴不安地看著他,「或許是您搞錯了呢,這問題是那個叫聞瑎的知府發現的,和我兒有什麼關係。而且陛下不是把那個聞瑎關起來了嗎,說不定真的就是她偽造構陷厲王殿下的。」
徐邈敞平緩了下呼吸,眉頭蹙死,「你以為陛下現在這麼做是為了給厲王平冤,若是他真有這般天真,那蕭太后會被他給囚禁起來。」
徐夫人哽咽著說,「夫君,那我們只有等死了嗎?」
徐邈敞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成王敗寇,當初他毅然決然幫謝遠林的時候就想過有這一天。
徐夫人也沉默了半晌,紅著眼睛衝上去打了徐邈敞一個巴掌,徐邈敞沒有還手,夫妻二人就這麼沉默著。
窗外的雪大了。
周屏奴站在門外,頭髮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雪,她聽得心驚,身體顫抖得不成樣子,聽到屋內有人走動的聲音,她連忙跑到了沒人的地方。
周屏奴捂著嘴抽噎,徐夫人給女兒找了一門好親家,她最近這幾日一直在忙著女兒的婚嫁,兩眼不聞窗外事,今天她本來是想著來和大夫人商量商量女兒的嫁妝。
周屏奴手撐著假山,勉強站直了身體,但是一想到那個消息,徐家謀反,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周屏奴眼前一黑,大氣喘不上來。
對了,大夫人說陛下把揭發這件事的官員給關進詔獄裡了,那個人,那個人是聞瑎,聞瑎,她知道這個名字。
周屏奴捂著嘴,勉強不讓自己哭泣的聲音傳到外面。是那個聞瑎,是那個凌昌縣的探花郎,是她的女兒。
聞瑎這還是她和聞常存一起為她起的名字。
當年的金榜狀元是徐邈敞,即便是她這種深閨婦人也知道當年的一甲三人。
周屏奴當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以為不過是同名同姓,但是沒過多久,她就知道那個叫聞瑎的探花郎來自凌昌,來自她離開的那個地方。
周屏奴不敢相信聞瑎一個女孩子居然如此大膽女扮男裝來參加科舉,甚至還得中皇榜位列一甲。
周屏奴知道消息的那整整一個月,都沒有睡好過。當初她把女兒當做男孩養,不過是因為聞常存當初在外面養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也懷了一個孩子。
她還聽到聞常存跟別人開玩笑地說,要是自己生的不是兒子,就把那個小妾娶進來,把自己給休了。
那時候聞常存已經是舉人老爺了,她根本沒有辦法,只好串通了產婆,也幸好聞常存和聞榮發都不是對孩子過分親近的人,一切都很順利。
老天過於眷顧自己,聞常存的外室生孩子難產死了,一胎兩命,可笑的是,那個孩子也是一個女嬰。
後來她遇到了徐邈敞,抓住機會有了身孕,嫁到了徐家。
可是如今一切美好的東西都被別人給毀掉了,她的人生被姓聞的一家全部毀掉了。
周屏奴知道這件事後對聞瑎再沒了所謂的母愛,她不能再讓聞瑎毀了她現在的一切,她得去見聞瑎,她要讓聞瑎承認她所謂的證據全是假的。
周屏奴擦乾了淚,仿佛一時之間擁有了無窮的力量,只要讓聞瑎改口,徐家就有救,她的女兒就能順利出嫁,自己還會是徐家三夫人。
沒錯,沒錯,周屏奴嘴裡不斷默念著,眼神愈發堅定,甚至有些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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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獄大門,一個衣著華麗的貴婦人正在那裡不斷磕頭,懇求士兵讓她進去,但是沒人理會她。
周屏奴撕心裂肺地喊著,聲音早已嘶啞地不成模樣,「我要見聞瑎,我是她母親,我要見聞瑎!」
宋端剛下馬車,便聽到了這聲悽慘的哀求。
陛下今日終於批准了他的請求,他幾乎是片刻也不停地奔向詔獄,迫不及待地去見聞瑎。只是,那婦人說她是聞瑎的母親。
宋端立刻走過去,門口的士兵對著他行禮,「見過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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