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執念。
眼淚又苦又咸,南夷人除了那雙眼眸與他人不同外,好像沒有什麼不一樣呢?
哦,對了,她驀然想起,師父也是南夷人,也有如李美人一樣的琥珀色眼眸,不知道他的眼淚是什麼味道的。
她有點想嘗。
門扉吱呀推開,一老婦人揪住李美人的耳朵把她提起:「你在胡說些什麼?雍熙已經死了,這位是顧夫人。」
她轉身:「怎麼回事?她怎麼偷偷跑出來了?沒看見這裡有客人嗎,快把她鎖回去!」
小女孩撓著腦袋:「知道了…」
林錦璨怔了怔一瞬間有些哽咽,淚眼朦朧,她顫抖著,抹了把濕漉漉的臉頰,嗓音沙啞著:「…乳娘?」
婦人聽罷眉毛豎了起來:「誰是你乳娘,別見了男人就喊爹,見了女的就喊娘!」
林錦璨不會記錯,這是從小養大她的莫娘,如同她第二個母親。
她知道如今這樣故作不識,是為了保護她,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我認錯人了…」
話音剛落,謝鶴徵背著一捆柴火從外邊砍柴回來了,他沒有銀子,便想著幹活來彌補這戶人家。近年來戰火不斷,世道艱難,他們總不能白住。
見小姑娘拖著從未見過的女人就要往柴房走去,他蹙眉。
「怎麼了?」
小女孩有些為難:「…這是,是我瘋掉的姨母。」
李美人掙扎著,邊哭邊笑地瘋癲道:「你身上有個胎記,我…」
「胎記?」
他看向躺在床榻上已經醒來的少女,挑眉。
婦人聽罷叉腰:「誒?我說你管什麼閒事兒啊!我孫女兒屁股上有胎記關你這麼積極幹什麼!」
語罷,婦人就要撩開小女孩的裙子給眼前的男人看。
小女孩大哭:「哎呀!奶奶…你怎麼能這樣!那個破胎記醜死人了!我一個女孩子家,屁股怎麼可以給一個男人看啊!啊啊啊!」
女孩兒赤紅著臉一跺腳,大哭著跑出了小茅屋…
婦人見顧兆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雍熙,愈加肯定方才的想法,她帶大小公主千金之軀,怎麼會隨便嫁給這麼一個窮酸小子?就圖臉?
皇宮裡好看的男人多的很,雍熙也不曾正眼看過。
她反哼笑:「怎麼?你說她是你娘子,你卻連她身上是否有胎記都不曉得?看我遲早把你交到官府,告你拐賣婦女!」
謝鶴徵挑眉輕笑:「這怎麼會?翠翠確實是我的妻子,不信,你可以問問她。」
「是吧?娘子。」
林錦璨為了不暴露,只能配合他,她乖巧地點著頭,朝他張開雙臂,示意要抱:「夫君…我好害怕。」
「……」
他只好走過去,將人兒抱起,嫌棄生疏地拍著少女瘦到露骨的背脊。
然而,小姑娘卻把眼淚和鼻涕都蹭到了他衣襟上和鎖骨處。
他本想推開,卻終究不忍心,只好輕聲細哄:「好翠翠,不哭了,不哭了…」
「夫君,你不要走了,一直陪我好不好…」
「我不走,不走。」
嘖…
麻煩。
謝鶴徵看了眼懷裡嬌軟的人兒,心裡那根生鏽的弦忽然顫了下。
呵,這次就算了。
算她不曉得分寸,演過頭了。
「莫家婆子在嗎?聽你家小孫女說你屋裡有人中了千草花的毒,我這就放下手裡的活趕來了。」
來者是村里專門給婦女看病的醫婆。
林錦璨的傷口在後膝蓋處,喊男大夫總歸不方便。
醫婆把門窗關好,讓莫婆子去廚房把她帶來的藥草煎好,隨後,取出白色步包里的小刀。
她掀開少女鵝黃色裙擺。
原本雪滑纖細的小腿上青紫的斑塊遍布著,腫脹的地方一直到腳趾,伴隨著少女隱忍的嚶嚀,真叫人觸目驚心。
醫婆瞥見謝鶴徵迴避的樣子很不爽:「誒?你躲什麼?你們不是夫妻嗎?你媳婦兒都這樣了還嫌棄?過來幫忙!」
「……」
「幫我把她的腿抬起來,我來吸這膿血。」
「抓緊點啊,她腿上有刺嗎?還是你虛啊?回頭我給你開幾副補腎的藥,不收錢!」
少女半截小腿在被子下若隱若現,謝鶴徵深吸一口氣,背脊冒著熱汗,手不由自主微顫,手心裡那段滑嫩的皮膚跟泥鰍一樣,他根本握不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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