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姚溫嫻心裡涼了一大截,自幼心心念念的郎君,怎麼會得那種病呢……
「小姐,那裁縫要去娘家探親,脾氣又傲氣得很,過了時間便不會等了。」
姚溫嫻揉了揉額頭,她雖想爽約,可轉念一想,京都就這麼大,日後總要碰面,若逃避下去,也不能解決這造下的孽。
河畔金柳依依,街道人群熙攘,裁縫店客人自然絡繹不絕,她此番特意沒乘馬車,只喊了貼身婢子一人陪伴。
姚溫嫻撫了撫帷帽:「你就在此處等我,不准跟進來。」
離開丫鬟視線,匆匆踏上樓梯,她來到一間廂房,屏風前,她隱隱看到一道身影坐於案邊品茗。
姚溫嫻感覺自己被謝如歸戲耍,直想衝進去破口大罵,她嫌棄剜了眼屏風怒道:「都不是個正常男人了,你還裝個什麼勁兒?」
「還想騙我……」
話音未落,姚溫嫻已走到屏風後,但坐於她面前的人不是謝如歸,而是謝鶴徵?!
怎麼會是他?心臟猛然一墜,姚溫嫻有些窒息。
廂房沒有弄錯,既然旁人出現在這裡,便證明自始至終都有人監視著他們。
謝鶴徵一心忙於朝政,竟管起他兄長風花雪月的事情來了,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姚小姐讓我好等。」謝鶴徵抬了抬下巴,示意人坐下。
姚溫嫻也不裝什麼糊塗了,開門見山道:「原來是裴大人,既然你都知道了,有什麼想脅迫我的儘管說,我只有一個前提。」
謝鶴徵沒耐心聽她說下去,便打斷她:「我絕不將你二人私情公之於眾,你還是乖巧懂事的長史千金。」
「那我一個婦人,還有什麼地方值的您利用的呢?」姚溫嫻挑眉。
謝鶴徵嗤笑道:「脅迫說得太嚴重了,是幫忙。」
來時,在他不斷強問下,林錦璨雖支支吾吾不言語,但他已經猜了個大概。
打蛇打七寸,謝如歸不顧年念手足之情,那麼休要怪他卑鄙不仁。
無論是兒時,還是現在,哪怕如今他被封輕騎將軍,也要被謝如歸嘲諷,他流著是謝家的血,卻與外人無異。
若是這些瑣事,他本不願計較,可就在這幾日,密報告訴他,謝如歸不知天高地厚,竟勾結端王的人,將私售兵甲之罪嫁禍於他,妄圖置他於死地。
想要翠翠留在身邊,謝如歸死了,才是最好的法子。
他不想親自動手,那就借刀殺人。
「幫忙?」姚溫嫻明白這是場交易後,倒是也鬆了口氣:「報酬是什麼?我該怎麼做?」
「姚小姐,這世上最能摧毀人心的東西是什麼?」
姚溫嫻思索片刻,很快知道他的意掩嘴一笑:「不愧是裴大人,難怪年紀輕輕就能獲陛下器重,可若我真那樣做,莫非對一個男人……太殘忍了。」
「你捨不得了?」
姚溫嫻心有不忍,卻可為了前途著想,她搖頭道:「怎麼會呢?如今最想擺脫謝如歸的人大概就是我了吧……只是我不白做。」
「謝某自不會讓小姐受委屈,我許諾,在這京都除了謝家外,你看上哪位家世顯赫的公子,我便讓陛下擬旨賜婚。」
「……真的?」
姚溫嫻一愣,謝鶴徵確實有這個能力,可用在她這裡,卻還是惶恐了,她蠢蠢欲動:「我知道了,成交。」
謝鶴徵起身把玩著手裡那枚玉戒,長嘆一口氣道:「回去吧,今日謝如歸不回來了,他與他的小妻子久別數日,現下二人應該是如膠似漆吧。」
姚溫嫻並不十分信任他,但這似乎是甩掉謝如歸唯一的法子,她怯生生抬頭,想立即逃離謝鶴徵,卻瞥到少年眸光中閃過一絲黯淡。
「你……沒事吧?」
少年原本柔和下來的目光稍許降溫,他搖頭擺手示意她下去。
姚溫嫻如釋重負,冰涼的珠簾嘩啦打在她脖子裡,背脊不由一麻。
室內,那股經久不散的香氣又縈繞在屋子裡,謝鶴徵揉了揉昏沉的腦袋四下一看,根本沒有香爐。
這幾個月里,只要這股香氣在鼻間漂浮,腦海里總會浮現出不可言說的畫面,身體也總伴隨一股莫名的燥熱。
林錦璨的一顰一笑刻入他腦海里,他也不知道怎麼的,明明沒看過人家小姑娘的身體,怎麼就浮想聯翩了呢。
各種畫面交織在一起,謝鶴徵覺得羞恥,是他無形之中玷污了那塊無瑕美玉。
梁越一直在給他找解合歡毒的法子,雖有抑制,但卻不能根治,梁越見他毒發時辛苦,總會送一些女子送入他暖閣中來,但少年的意志力出奇堅韌,每次都生生咬牙忍了下來。
旁人亦不知,他手臂上全是新舊交替的刀疤。
案上的茶盞哐啷一聲砸在地上,候在外頭多時的女子聞聲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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