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波濤洶湧,數十支毒針落空後,一張巨大的網從天而降,謝鶴徵早有所預料,取下手裡特製戒指瞬間變成利器,將網迅速割破。
動作之快,眾人始料不及。
李晉安見計劃落空,心裡總歸不爽,但好在手裡還有林錦璨這個籌碼,
他把刀離開少女的皮肉,對她低首耳語:「和從前一樣,不要打草驚蛇。」
「任務成功,你就是我千機閣新任閣主,會一直見到蕭南衣。」
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她身子一抖,陡然跌入了另一個懷抱,少年面龐上掛著些水草和黑泥,他攬過她,助她躲過一陣劍影,隨後護住她的腦袋,低首用下巴蹭了蹭她額頭。
坡下,衝上來著其他服色的人,他們把目標轉向了爭奪林孝之。
冷冽松香氣息蓋掉了血腥氣,林錦璨是真的脫了力氣,整個人快要暈過去。
「別睡,再撐一會兒。」
謝鶴徵語氣尤為冷靜,他檢查了下林錦璨脖子上的傷口,立刻將人橫抱而起,斬殺攔路人後,翻身上馬。
馬兒長嘶一聲,衝出叢林,在曠野中撒腿奔跑起來。
前方是星河垂野,萬家燈火,身後是刀光血影,箭雨紛飛。
林錦璨吸了吸濕潤的鼻子,手懸在半空中半晌,最終嗚咽一聲,抱住那道寬厚的背脊。
將狼狽虛弱的面容埋入他毛茸茸的狐裘,耳畔廝殺聲漸飄遠,血淚淋濕的衣袖,被男人的體溫燙熱。
所有的風雨,在這一刻,都被人抵擋。
她咬唇偷偷哭了好半天,最後忍不住抬手,貼在男人脖子上。
謝鶴徵專心前方路況,無暇顧及林錦璨的情況,這冰涼濕滑的小手往他後頸窩滑去,讓他打了個寒顫。
他求饒道:「好癢,冷的話,就把手放我胸前好不好?」
林錦璨一個勁搖頭。
謝鶴徵見人直抖,笨拙安慰道:「我沒事,不要擔心我,我很厲害的。」
林錦璨耳道嗡嚀,她聽不清謝鶴徵說什麼,只知道掌心的溫度,告訴他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夜風習習,打更鑼聲陣陣,露水把街道上的青石板潤得發亮。
林錦璨隨著這個她確信的人,疾馳於大梁春夜中。
她貪戀到希望這條路是永無止境的。
……
林錦璨又躺到了那張熟悉的小榻上,這是謝鶴徵在侯府外的一處私宅,這是她第三次來到這裡了。
每回來這裡,不是要死了,就是要死了……
林錦璨半睜著疲憊的眼睛,對頭頂上的青紗帳發呆,人一閒下來,就會想起傷心事,她轉了轉漲紅的眼眶,把腦袋縮進了被窩。
「……小姐,這樣會悶壞的。」
婢子見林錦璨這樣,咬著指甲不知道怎麼辦,主子離開時叮囑過她,若對這位小姐百依百順,可這下真要悶過氣去了,她要掉完蛋!
林錦璨吸了吸鼻子,悶著說:「人呢?」
「奴婢在!」
林錦璨搖頭,自言自語說:「謝鶴徵去哪裡了?他為什麼不在?」
婢女不熟悉府里的人:「府里一位姨娘出了事,大人先回府了,好像是叫蘭什麼的吧。」
「叫蘭時對吧。」
林錦璨沉默了半晌,冷淡道:「是什麼事?她現在身子可嬌貴,若有什麼閃失,不得讓你們大人心疼壞了?」
「就聽見說,那姨娘弄髒了嘉寧郡主的衣裳,就被賞了巴掌,跪在石子上好幾個時辰。」
林錦璨一愣,嘉寧這麼快就要對蘭時動手了?不過,謝鶴徵既擔心他的愛妾和未出世的孩子,那假惺惺的把她晾在這裡算什麼?
「你去休息吧,我想靜靜,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包括那個姓謝的。」
她是時候要靜靜了。
婢子懵懂點頭,才踏出門檻便迎面對上謝鶴徵。
「怎麼樣,人醒了嗎?」
「醒了,就是……」
話還沒說完,謝鶴徵便大步跨入房裡,不等身後之人勸阻。
「誒等等!女郎心情不佳才哭過,您進去搞不好會惹她不高興的!」
「心情不佳?她是沒見著我才心情不好!我心裡有數!」
謝鶴徵忙完府里那檔子事,就馬不停蹄跑來這裡,蘭時被嘉寧責罰導致差點「小產」,他勃然大怒,藉此事與嘉寧徹底撕破臉。
雖背負了負心漢的罵名,但總算擺脫了那樁和嘉寧的婚事。
榻上的人不曉得是真睡著了還是假寐,謝鶴徵像只蜜蜂一樣,圍在林錦璨身邊不停地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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