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腦再次飛快轉動，終於想出合理解釋：「其實是昨晚沒房了……沒得選。」

「是嗎。」沈弈撩起眼皮，看著面前紅著臉的女孩，「那真遺憾。」

程靈愕然看著沈弈，聲音訥訥的：「遺憾……什麼……」

他盯著她，眉毛微抬，似玩笑又似認真：「我都準備好答應了。」

此話一出，程靈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什麼意思，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她嘴唇有些干，微微抿了下，轉身走到一邊，背對沈弈，仍然有些亂亂的。

因為不知道要怎麼辦，慌張中，程靈開啟了「已讀亂回」模式，眼睛四處亂看。

「你這說的，顯得我也太不尊重你了，什麼泡不泡的，我……很尊重你，就是想著你都來找我了，我總不能讓你付錢，禮尚往來什麼的……」

「別怕。」他打斷她的胡言亂語，「我就隨口一說。」

緊繃的心，因為這句話驟然鬆弛，程靈的肩膀漸漸放鬆。

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悵然若失。

程靈的食指動了下，轉回身，故作輕鬆地笑起來：「哈哈，我知道，你一向愛亂說嘛，好了，解釋清楚就好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休息了。」

「休息？」沈弈看了眼窗外的太陽，「現在？」

「……午睡。」

「行。」沈弈把手機揣回口袋，「那你早點休息。」

「……嗯。」

把沈弈送到門口，離別之前，沈弈又掃了眼她發紅的耳垂。

「醒了別忘call我。」

她的視線亂飄，一會兒看看這，一會兒看看那，就是不肯跟他對視。

「知道了。」

房門閉合，門鎖「咔噠」一聲彈入鎖眼，程靈徹底脫力，背靠著門一點點滑下來，蹲在地上。

雙手按住頭髮。

發泄地蹂躪了一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都說了什麼，剛才都發生了什麼。

他只是隨口一說，隨口一說而已。

她會不會有點反應過度了？

程靈起身，撲回到床上找手機，她現在特別需要緩一緩，需要給自己凌亂的大腦尋找一個出口。

以前的很多事，她都是一個人消化，所以沒有什麼交心朋友（進行精神層面交流）。

當然也是覺得，很多人都有自己的事，她沒必要總拿自己的事情麻煩別人。

但是關於沈弈……她可能消化不了。

她打開手機列表，這時沒朋友的弊端就顯現出來了，她竟無人可以傾訴。

而這些事，只有姚晚月知道的最多，雖然總覺得自己這樣又在麻煩她，但還是抱著歉意點開了姚晚月的聊天框，一邊心懷抱歉，一邊把剛才的事情大概描述了一遍。

姚晚月聽完回覆：【喝喜酒的時候記得叫我。】

程靈：【？】

她苦惱地打字：【別開玩笑了，我有點想不明白，他今天說那些話到底什麼意思？】

姚晚月一連發了三句消息，句句透著崩潰。

【你到底在想不明白什麼……】

【他明明就是喜歡你啊！！！】

【他都說的那麼明顯了，天啊！】

程靈咬住嘴唇，滿臉糾結：【……你怎麼知道……萬一他其實想說的是：「你想泡我啊？別想了，咱倆不可能」，那豈不是……】

姚晚月：【說實在的，朋友，我覺得你有點太不自信了。】

姚晚月：【你覺不覺得，自己想事情總是很負面？】

程靈看著消息，整個人仿佛被電了一下。

好像一直以來的性格問題，都被這一句話輕輕點醒了。

停了又停，她慢慢打字回復。

程靈：【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確實像你說的這樣，我想東西總是很負面。】

程靈：【就算全世界都告訴我，一件事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在我這裡，還會覺得還有百分之一的不可能。】

程靈：【但是，也不是自信或不自信的問題，我只是，習慣性地降低預期，避免自己期望過高，將來希望落空……】

從小到大，她因為預期過高，最後失望的事情太多了。

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所以她學會了，凡事把期待放到最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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