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開包裝,把襪子遞給程靈,說:「穿上。」
「……」
程靈用一種「你沒事吧」的眼神看回去,珊瑚絨厚襪子配高跟鞋,這是什麼搭配!?
「好醜,我不要。」
她寧願凍著。
沈弈直接把程靈抱起來,剛好這旁邊有一家咖啡店,外面有供客人休息的椅子,他把人放在椅子上,單膝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一隻腳踝,撥掉高跟鞋,在程靈反應過來之前,強行把厚厚的襪子套在她腳上。
動作太急,整個襪子都歪了也顧不上。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另一隻襪子也給程靈套上了。
做完這些,他把襪子扭正,又一一把尖頭高跟鞋給她穿好,好在程靈腳瘦,襪子厚也沒關係,擠一擠,鞋子還是順利穿上去了。
「好了。」沈弈放下她的雙腿,站起身,「現在我們可以散步了。」
程靈:「……」
她低頭,看到自己被包裹得像粽子一樣的腳塞進亮閃閃的高跟鞋,兩隻腳又笨又腫,樣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跟她今天這身禮服西裝光鮮亮麗的樣子完全不符,程靈差點哇一聲哭出來。
「啊啊啊啊啊,沈弈我恨你!!我討厭死你啦!!」
程靈對一旁的沈弈拳打腳踢,沈弈照單全收,並順勢撈起她的胳膊:「走吧,散步去。」
「……」
程靈是真的感覺有點撐,如果此刻打車離開,應該會頂得胃裡不舒服,加上穿上襪子丑則丑矣,但腳的確是暖多了……她不願承認自己有點「真香」,只能氣呼呼地站起來,握著沈弈的手生悶氣。
兩人牽手走了會兒,有路過的學生注意到他們兩個,眼神先是驚艷,等看到程靈腳上的襪子,又馬上變得奇怪,看得程靈恨不得把頭埋進大衣里,她可沒有那麼厚的臉皮,被人這樣打量還能若無其事,至於沈弈,他當然是無所謂了,畢竟襪子又沒有穿在他腳上,丟人的又不是他!
她受不了了,馬上拉著沈弈拐進一條小路:「我要走這邊!」
這條巷子沒有商鋪,自然沒人看到她,程靈總算不尷尬了,她效仿沈弈,伸手去捏他的臉,指尖觸到他微涼的皮膚時,動作放得很輕,卻足以讓他停在原地。
「我之前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她仰著臉,呼吸間帶著淡淡的酒氣,「現在你可別想逃。」
她如此執著,又如此堅持,喝醉了還想著這件事,襪子穿得丑都沒轉移她的注意力,看起來是真的很在意。
話說到這個地步,沈弈實在是躲無可躲,尤其程靈咄咄逼人地盯著他,仿佛不說出一個答案就絕不放過他似的。
他嘆了口氣,呼出的白霧在冬夜裡倏忽消散:「這件事有那麼重要嗎?」
程靈收回手,重重點頭。
其實他是不是真的忘了,程靈心裡很清楚,她沒忘,他也沒忘。
可她還是要聽到一個答案,一個親口被他說出來的答案。
她說忘了,是負氣,是想把過去揭過,是犯過錯之後為自己遮掩,那他說忘了,會不會是有那麼一點因為討厭她?
直到重逢那一刻程靈才意識到自己的口是心非,明明當初希望他能忘掉的是她,可他真忘了之後因此傷心的也是她,她知道自己這樣很討厭,但她不希望沈弈討厭她。
此時的程靈心揪得很緊。她本來不想提這件事,可是人喝醉了酒,膽子也變大,心底那些不敢說的話也開始往外涌。她不會再像過去一樣什麼都悶在心裡,她要問清楚,問明白。
可是在得到答案之前,她還是忐忑,很忐忑。
當年她說過的狠話,是傷人,也自傷,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癒合。
所以哪怕他有一點一滴存在芥蒂的可能,她都想知道,然後,想盡辦法去抹平。
她想撫平一切他受過的傷。
萬千心思都在胸腔里,沉甸甸的,沈弈伸手牽住她的手,揣進她身上的風衣口袋裡,羊絨內襯裹住兩人交握的指尖,他帶著她繼續往前走,聲音輕輕的,像在哄一個不安的孩子。
「程靈,你有沒有見過含羞草?」
是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話。程靈不怪他偏題,還是歪頭想了想,點頭:「怎麼了?」
沈弈看著前方巷口路過的車流,車燈的光影投在牆壁上一閃而過。他淡淡地講述著:「含羞草只要有人碰它,就會馬上閉合,沒有人碰的時候才會自然張開。它這樣做是為了保護自己,在惡劣天氣中活下來,不被飛蟲傷害。」
他頓了頓,聲音更輕了:「可你知道怎麼才能讓含羞草保持自然的狀態嗎?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碰它,若無其事地從它身邊路過。你不碰它,不讓它感知危險,它就不會縮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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