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琳遞給他一個暖手爐。
她需要保證他的安全。
「謝謝。」海因里希說。
「你看上去一點都不生氣。」希琳提了一嘴。在海上漂泊時,深海碧波號曾擊敗過很多海盜,每當她把那些俘虜帶上船時,他們總是罵罵咧咧,一副恨不得咬死她的表情。
但現在,她面前的男人很平靜。
他戰敗了,卻很平靜。
海因里希抬眸看了她一眼。
「你是這裡的統帥?」
希琳搖搖頭。
「我不是。」統帥是祭司們的稱呼,她不是祭司。
海因里希微蹙起眉,他換了一個問法:「我的艦隊進入倫海之後,是你一直在指揮船隻騷擾我?」
他本來想用艦隊這個詞語,可北方人的那些船根本不能算做艦隊。
被帶回前門鎮時他觀察過,那就是些臨時湊在一起的船,什麼都有。
「是。」希琳承認,「我需要擊沉吃水淺的小船。」
「這樣才能把我騙入淺水區?」海因里希說。
「你的船配置很好。」希琳回答,「如果讓偵查艦摸清海域的情況,我們無法證明抗衡。」
她手下的三流炮手根本沒法使用火炮擊中對方,要是在開闊的海面上對對戰,她們一定會輸。
「你很了解這片海域。」他說,「找到了最合適的方式,我輸掉戰鬥並不意外。」
說到這裡,他突然抬起頭,視線落在希琳身上。
「我只想知道,風暴之怒是如何沉沒的。」
他不了解北方的海域,事先也沒有得到半點對方艦隊的消息,他在濃霧中摸索著北上,進入暗礁區,導致船隻沉沒。這些都和他準備不充分有關,但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風暴之怒號會突然發生爆炸,爆炸的火焰從煙囪竄出,就剛好點燃了帆布。
難道他就真的和那些士兵說的一樣,被神厭惡,所以處處倒霉?
希琳回答:「這是蒸汽機的弱點。」她不是貝林夫人,說不明白其中的原理,簡單地提了一嘴,是她用能力調動海水才引發爆炸。
但對方的側重點,卻放在另一個她意料之外的地方。
「你在這樣的天氣跳入海中,遊了上百米?」
也許更遠。
當時,他並沒有注意到面前的女人從什麼地方入海,她居然能在這樣的天氣下在冰冷的海水裡游泳,而且看上去沒有任何身體不適。
希琳點了點頭。
「對。」她是海的眷者,在海中比在陸地上更加自由。
平靜的表情發生變化,海因里希深深嘆了口氣。
他說:「你的身體真好。」沒有感冒,沒有高燒,看上去十分的健康。
回顧發生在他們之間的這場較量,他不能稱讚她的戰術有多麼絕妙,她勝在了解這片海域,勝在掌握著信息差。他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但她確實清楚認識到他們艦隊之間的差距,從而選擇了最合適的方式。
他不怕輸。但她最後的話語卻真正傷害到他。
在這樣的天氣跳入冰冷的海水後安然無恙。
無論他多麼努力,也彌補不了這種身體素質上的差距。
這是真心的誇讚。對於一個體弱多病的人而言,這是他能說出的最真誠的讚賞。
「把信燒掉吧。」海因里希說,「我重新寫一封給你。」
希琳看向那封信。
「它不夠真誠。」海因里希放下手中的暖手爐,「如果想要和談,當然要更真誠一些。」
希琳沒有拒絕。反正她會讓貝林夫人幫忙再讀一次,她錯開身位,空出位置。
她不擔心對方趁機偷襲。
他看起來,隨時有可能倒下。
希琳想不明白,南方人為什麼選擇一個病人統領海軍。
就因為他是貴族?真是太荒唐了。
「你叫什麼名字。」海因里希放下手中的筆,「我想知道我輸給了誰。」
「希琳安托瓦內特。」
他露出釋懷的笑容。
「原來是海的眷者。」
—
萊爾從昏迷中醒來。
他單手撐起身體,右側的手臂用不上半點力氣。
骨折了。他知道。每次使用那種力量就必須支付報酬。
「大人,您醒了。」
萊爾側頭向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前門鎮的鎮長朝著他走過來。
「這是哪裡。」萊爾問。
他記得自己點燃了那個巨大的雪人,然後被甩飛出去撞在牆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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