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應該路過煉鋼廠吧,還是我記錯了路?」
「……沒有沒有,的確路過,可我那會兒沒想起來,而且我也不知道你還留了一手不是,要不然我肯定第一時間飛奔到煉鋼廠,去辦公室親自請你陳大廠長出山,然後代表月亮處罰那個王八蛋!」
「……」
陳勛庭森然的眸光瞬間掩去,好似春雪遇驕陽,無奈又可笑的看著沈晚月。
「你這張嘴,從前倒是沒發現這麼能說。」
沈晚月嘻嘻笑了笑,露出一排小白牙。
那是因為,她從前也沒發現原來陳勛庭這麼好哄。
「有嗎老陳,我怎麼覺得我一直都伶牙俐齒能言善辯。」
「是嗎?」
陳勛庭回憶起兩個人剛見面時,沈晚月拘謹小心的樣子。
她從前吃過許多的苦,就連面對相親對象都只能小心翼翼。
換了旁人遭受變故,恐怕不知道要怎樣沉淪下去。
可沈晚月不會。
她從始至終,哪怕從前揣著小心,可眼神也一直都帶著朝氣。
像個小太陽似的。
真要說區別,太陽沉穩厚重,而他的沈晚月,卻更加活潑靈動。
這樣的小姑娘總是能叫人忍不住的心疼憐惜。
陳勛庭心頭那點火氣早便沒了蹤影,反而看著沈晚月的眼神愈發柔和。
他眼眸里的光似是揉碎了般,心疼的笑了笑,「你說是便是了,只是往後再有什麼事情,可以記得先來問問我。」
「你不信任我自己能做好嗎?」
「倒也不是。」
陳勛庭琢磨了一下,很快發現了自己這樣在意的問題出在哪裡。
「你是不是去見了顧清樹?」
「……」
我靠!
他怎麼連公安局裡面的事情都知道啊?
一個人手眼通天到這種程度?
他還跟自己裝不知道顧清樹是誰??
似是看出來了沈晚月心裡想了什麼,陳勛庭解釋道:「牽扯到案件,三叔那邊總要聯繫一下的,雖然不在他的辦公轄區,但能了解一些內部情況,顧清樹這個人,倒是從昨天進了公安局就惦記上你了。」
他語氣越說越冷。
沈晚月越聽越心虛,「他惦記我啥?我看見他就犯噁心。」
「……」
陳勛庭不著痕跡勾了下嘴角,繼續說,「說是跟你溝通一下這次人造絲的問題,希望跟你解釋清楚。」
「他自己交代給公安就行了,我又不是警察。」
「所以,那邊稍微施加了些壓力,他也就不吵嚷著見誰老實招認了,就是沒想到今天你過去了這邊公安同志又提起來了沒有。」
「……」
話題又回到了這上面。
沈晚月猶豫了一下,老實巴交點頭,「提了。」
「然後呢?」
「我拒絕了啊。」沈晚月頓了一下,遲緩道:「但是公安同志說讓我可以去見一下,我尋思著……說不定能幫上忙,多問出來點什麼情況,判他判的重一點,所以就跟警官一起去見了面。」
陳勛庭眼底寒芒閃過,「嗯,說了什麼?」
「他問我過得好不好,還問我孩子過得好不好,我說他腦子有病,這跟他沒有半毛線關係,哦對了,我還不小心看到了他的診斷證明,那會兒剛好掉出來了,我順手給他塞回去,這會兒應該他家裡人都看到了。」
陳勛庭心知沈晚月說的必然是真的,他心裡縱然有些不悅,可說到底警官都那樣提了,沈晚月去見也沒什麼,又不是沒有旁人在。
不過這話題怎麼莫名其妙轉到了什麼診斷證明上。
陳勛庭遲疑了一瞬,「診斷的什麼?」
沈晚月伸手挽住了陳勛庭的胳膊,眼睛帶著笑意,「這個我可不太方便說了,陳廠長神通廣大無所不知,不如看看自己能不能查出來。」
沈晚月的手挽上來的一瞬間,陳勛庭半個身子似乎都有些僵住。
兩個人甚少有這樣親密的動作。
更別說還是沈晚月這樣主動的情況了。
甚至於在沈晚月腦袋靠到他肩膀上的一瞬間,陳勛庭以為自己這是在做夢。
不是很真實。
飄飄忽忽,肩膀上也像枕著一朵棉花。
他小心,又小心,儘量讓自己的肩膀保持在一個能讓對方舒服的弧度。
一動不敢動。
「沈晚月。」
他聲音沙啞,「你……」
「我有點困了!」
沈晚月閉上了眼睛,急忙打斷了陳勛庭。
她心裡的緊張不比陳勛庭少。
仔細低頭看看,就能看到她因為緊張而顫動的眼睫。
胸膛里的小心臟早就激烈的跳動起來,像是裡面裝了個發動機,明明努力了,可就是不能讓它慢下來。
慢一些吧。
慢一些跳動,不然她真的怕自己會忽然呼吸不上來昏過去。
此刻的感覺太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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