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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的,前兩天幫人家在塘里撈鞋子,腦子裡進的水到現在還沒幹?要不要老娘再給你幾巴掌好生給倒倒?」

「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蠢蛋,連別人在利用你都不曉得,眼巴巴地湊上來等什麼呢?你以為別人看得上你個癩蛤蟆?咱家是個什麼情況!也不撒泡尿自個兒照照哩!」

「大伙兒都在搶時間,偏偏就有人想盡名堂不幹活,自己不干也就算了,還要勾著別人干!沒長手啊!沒長腳啊!也就你這個眼瞎的玩意兒湊上去給人當勞力送工分!」

「你個蠢驢子!懶蛋子!只會光屁股拉磨,給老娘轉著圈兒丟人!」

老嬸子罵人的氣勢簡直就像寒冬臘月的西北風,那是越刮越緊。

袁喜豐被他老娘揪著罵,疼得齜牙咧嘴的,那耳朵都紅得充血,愣是一個字都沒敢回嘴。

他哪裡敢說話啊,只要說上一個字,他娘非得把他從頭髮絲到腳底板都罵穿不可!

向遙不禁「嘶」地一聲吸了一口長氣,這得多疼啊!耳朵都要被揪掉了叭……

她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張嬸子這條舌頭,就跟那磨快了的刀子似的,不能惹,不能惹啊……

一旁的何月芝慢騰騰湊過來擠眉弄眼:「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袁喜豐這小子,自家的事不干跑來討好孫知青,他娘老子肯定要來鬧的。」

向遙眼睛亮亮的:「張嬸子的嘴皮子可真厲害啊,比我奶還要厲害咧!我看大隊上就沒有一個人能罵得她贏的!」

何月芝深有同感:「張嬸子的嘴啊,那是十里八鄉都有名的,不過她人倒也不壞嘛,哪家有個什麼事兒要幫忙,她永遠是沖在前頭的,就這一點,沒的說。」

至於向遙她奶張菊花,論嘴皮子嘛,還是略輸一籌,論心腸呢,那也遠遠不及張桂芝。

當然了,當著人家孫女的面兒,何月芝還是留了一點情面,沒有說出口。

向遙點點頭,也有點理解。

張桂芝年輕的時候就守寡,沒點潑辣的勁兒,她養不住三個孩子。

張桂芝兒子也罵上了,那邊樹蔭下休息的孫喬也拐彎抹角地被罵上了,一連串稀里嘩啦叮鈴哐啷的,跟放廣播似的。

看熱鬧的也不止向遙和何月芝,周圍的人都豎起耳朵聽得起勁呢!

大熱天的聽上這麼一場酣暢淋漓的罵,堪比看了一場大戲,大伙兒感覺腰也不疼了,手也不累了,渾身的疲憊都自發消除了。

嘿,這才叫勞逸結合嘛!

向遙看向樹蔭下的孫知青,離得遠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掉眼淚。

不過張桂芝的嗓門巨大,她應當是聽見了,沒多一會兒,就抬起手捂著臉跑了。

何月芝不肯將目光從張桂芝母子倆身上挪開,只迅速看了一眼,留下辣評:「她跑走的姿態可沒有剛剛好看哩!瞧著也不像有病吶。」

向遙心道,你不懂,他們有的白蓮花品種就是這個調調,表面林黛玉,靈魂魯智深,反差萌嘛。

「快看快看,」何月芝又拆一紮秧,眼睛放光,「張桂芝把袁喜豐給拎回去了!好傢夥,莽還是她莽,這一點我是佩服了一輩子,她當年拎自家男人也是這麼拎的!」

向遙眨巴著眼睛,心裡對張桂芝的戰鬥力又敬畏了一分。

袁喜豐雖然瘦條條,但他高還是挺高,就那麼高的個子,現在還遷就著他娘拎耳朵,不得不弓著身子,踉踉蹌蹌地跟著往前趟,那姿勢著實喜人。

像一場另類的走T台……

一整個上午,張桂芝家的事情都在被田間的社員們掛在嘴上津津樂道。

至於孫知青,從哭著跑走之後,就沒有再出現了,大概是覺得臉面比工分更重要一點。

向遙知道,袁喜豐這小子的殷勤是白獻了,經此一事,人家孫知青恐怕是見了他都要害怕。

別說孫知青了,滿大隊的人家,有哪個不怕被張桂芝瞄上啊。

雖然被罵一下也不會造成皮肉傷,但心靈上必受重創吶。

不過多數人也能理解,譬如何月芝就嘆了口氣,說道:「早些年她也就是對自家男人凶一點,對外還是很和氣的,就是男人死了嘛,她又要養這麼多娃,不凶一點不行啊。」

向遙點點頭,懂了。不由得又想起劉巧雲,也不知道她在娘家過得怎麼樣。

原身兩個舅舅,也都沒有分家,她娘又是這樣不體面地被趕回去的,大概日子不好過。

哎,還是得想點辦法啊。

為人子女,她的責任只有劉巧雲,至於向家其他人,光是看著這些日子以來眾人對她或嫌惡、或冷眼旁觀的態度,她也生不出什麼親情來。

一時的思考並沒有阻礙手下的動作,向遙由生疏到熟練,這會兒已經能夠略為利索地拆秧、分苗,以及插秧了。

熱辣的日頭逐漸移到眾人的頭頂,遠處不知道說到了什麼,傳來一陣鬨笑聲。

弄得向遙心裡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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