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蘭那會兒正跟人在坡上扯豬草,就有人調笑:「你們今兒晚上桌子上肯定有好吃的,你家遙遙提了好大一袋子的東西哩!」
劉小蘭一想,這丫頭不是去外婆家了嘛,肯定是劉家那邊給的,還真期待上了。
結果吃飯的時候,桌上還是老三樣,蒸茄子,煎辣椒,炒黃瓜,她可不就發作了?
向遙似笑非笑:「甭管是啥,我外婆給我的東西,我不放在我屋裡放哪兒?」
劉小蘭垂著眼睛,不看她:「那你這思想可要不得,咱們是一家人,有什麼當然是一家人用,沒得還藏私的。」
向遙嗤笑一聲:「嬸子,你跟我三叔藏的私還少啊?」
劉小蘭:「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呢!我跟你三叔咋藏私了,藏什麼私了?」
向遙眨眨眼睛:「真要我說?我要是真說出來了,待會兒你們挨罵可別怪我哦!」
劉小蘭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上首的張菊花,到底沒有膽子,連忙說道:「行了行了,嬸子也就問問你,也沒有別的意思,你咋還較真了。」
向遙覺得她三嬸這人也有點好笑,她不過就是這麼一詐,人還真的上鉤了。
這個時候喊休戰,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就向金生一家,平素本來就得了不少便宜,就這,人家還得見縫插針地藏私呢。
張菊花冷冷地看了眼劉小蘭,到底沒有說什麼。
一旁的周愛華卻有些不平衡了,這也就是老三家,張菊花一直偏心他們。
要是今天說藏私的是他們兩口子,張菊花還不得將他們罵個狗血淋頭!
她狠狠扒了兩口飯,心裡憋屈得很。
一家人沉默地吃了一會兒飯,張菊花環視一圈,朝著三兒子開口說道:
「過幾天就是中秋了,金生,你待會兒上我這兒拿錢,明天你們兩口子一早就去趕集,買點肉菜豆腐和點心回來。」
縣城的黑市抓得嚴,但農村大隊之間定期組織的集市卻是正大光明的。
一般兩三個大隊就有一個集市,五天一擺,鄉下人買點針線頭、修修鞋子之類,都是去趕集,在集市里達成。
向金生一聽,瞬時就眉開眼笑:「好嘞,娘!」
劉小蘭也跟著高興。
趕集嘛,一來一個上午都不用幹活,還能去那麼熱鬧的地方逛,多美啊!
二來,張菊花每次給錢,都會多給一些,剩下的,他們兩口子帶著向亮,要麼會買點燒餅點心吃,要麼就偷偷攢著,回頭還能分一點給向秀秀零花。
這兩人高興了,周愛華就更不高興了。
她本來前頭就有點憋屈,聽了張菊花的安排,只覺得婆婆偏心也偏得太過了。
躊躇了一下,她抬頭說道:「娘,上回和上上回趕集,就是老三兩口子去的,不如這回讓我和根生去吧,我們也好久沒有去趕集了嘞。」
張菊花斜著眼睛看著周愛華,張口就罵:「你們去什麼去?豬不要餵了?地不要挖了?菜不要種了?遭瘟的玩意兒,一天天的眼睛淨盯著別人,我看你是腦殼進了水!」
周愛華淚水含在眼裡,偏頭去看向根生,向根生卻用力扒飯,看也不看她一眼。
實在這道帶著怨氣的目光太過實質化了,他才停下扒飯,乾巴巴地說道:「既然安排了老三兩口子去,我們就在家裡幹活吧。」
周愛華心裡的憋屈無處散發,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難受的。
她怎麼就、怎麼就找了這麼個男人!
儘管心裡是這麼想的,但上頭有張菊花盯著,周愛華卻什麼也不敢說。
她還能說什麼呢?
多說一句,就會有無數句難聽的罵詞一股腦壓在她身上,她還能說什麼呢?
向遙冷眼看著大伯和三叔兩家的官司,專心吃飯,並不說話。
不只是她,其餘小輩們都是這樣,只悶頭吃飯,並不理會長輩們的糾葛。
等吃完了飯,周愛華藉口說自己頭疼,失望地看了一樣向根生,回屋悶頭躺下了。
向根生摸了摸腦袋,沉默地掏出了根吃飯前卷好的煙,蹲在院子邊上,抽悶煙去了。
他並不是個蠢人,哪裡不明白自家媳婦和妯娌、和他娘之間的明濤暗流。
只是,他覺得,他也沒有辦法啊。
作為家中的老大,他既沒有二弟向糧生聰明能幹,也沒有老三向金生伶俐會來事,他能做的,也就是老老實實的幹活,不少做,不多想。
但他媳婦卻怎麼就不能跟他一條心,非要去計較那麼多呢?
他想得通,但不想想通。
向遙也在院子裡散步消食,見著她大伯這副頹然的模樣,心裡有些不是那麼看得起這個男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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