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臘八就是年。
分完豬肉,做了一頓美美的殺豬菜,年也就真真正正地來臨了。
豬肉切薄片,用肥肉煎出油來,瘦肉則下鍋大火猛炒。
這時節沒有新鮮辣椒,但好在劉巧雲有一雙巧手,早就做好了一壇又一壇的剁辣椒和浸酸辣椒,這會兒切碎了辣椒往鍋里一扔,加點兒大蒜沫,翻炒之後便加水煮。
簡單的做法卻溢出不尋常的香味來,香味飄散在向家灣的上空,與其他家的飯菜香味糅雜在一起,化作了一道煙橋,橫亘在山坳之間。
「吃飯嘍!」向遙朝著廚房外大喊一聲。
這一陣又是雨又是雪的,昨天夜裡路邊一側山體滑下來一堆黃土,弄得從聶家到劉巧雲的住處這段路泥濘不堪,踩上去必定要沾一腳的泥。
這不,難得天氣放晴了,今兒家裡幾個人正忙活著修整路面呢,所幸距離不長,任務不重。
於是做飯的事情,就交給向遙了。
冬天沒多少新鮮菜,大多是自家做的臘魚臘肉,難得吃上一頓新鮮肉,還是如此鮮香的做法,一家四口吃得不亦樂乎。
吃完飯,幹活的繼續幹活,向遙則在收拾了碗筷之後,就悠哉悠哉地出門晃悠了。
天晴麼,人還是要曬曬太陽的。
才走到院外的路上,聶百川卻叫住了她。
向遙扭頭:「嗯?」
聶百川正一手拿著把鋤頭,叮囑道:「外面風大,你回去再添一件毛衣再出門。」
向遙鼓了鼓嘴:「我都已經穿成一個球啦!」
聶百川不說話,就那樣看著她,直到向遙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回去補一件衣裳,這人恐怕下一刻就會扔下鋤頭親自來給她穿了,於是做了個鬼臉,連忙轉身回屋。
今年一家幾口都不缺毛衣穿,劉巧雲打入秋以來就在織毛線,她手巧,既能織出各種花樣,速度還快,給她足量的毛線,她短短時間就能織出好幾套來。
但是向遙向來不大喜歡穿這種材質的衣服,總覺得即便是隔著秋衣,也還是有些刺撓的感覺。
沒穿過來之前,她冬天一般都是裡面一件長袖,外面一件長及小腿的大棉襖的,到高中就幾乎不穿毛衣這種東西了。
但總歸還是不想感冒,向遙只得乖乖將毛衣給套上了。
不過這衣服做得略微寬鬆,穿起來倒是還挺舒服,她穿著美滋滋地轉了個圈圈,將棉襖重新給套上了。
這回出門就沒有被,向遙嘿嘿一笑,抬腳往楊
小紅家去了。
好一陣沒去他們八卦小分隊的據點,還怪想念的嘞!不過也就她最近不大走動了,她曉得,其他人肯定是經常聚在一起的。
鄉下就是這樣,走得近的人家,隔三差五有事沒事都要聚在一起說說家常。
到了楊小紅家,果然不出所料,何月芝和張來弟兩人都在,這會兒正齊聲感慨,不知道在感嘆什麼呢。
「昨兒我們還說呢,你這小丫頭最近老是不見人影,連算工分那天都沒出來,怕不是懷上了哦!」
向遙沒料到才坐下,就受到了來自眾人的調侃,臉都微微紅了。
「想什麼呢!我大姨媽前幾天剛走呢!哪能就懷上?」
不過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她了!面對大嬸們的調侃,她早就習以為常,並且淡定以對。
「大姨媽?」何月芝恍然大悟,「哦哦就是做好事嘛!你們年輕人還整出點新說法來了呢!」
「做好事」是豐縣這邊對女性生理期的說法,向遙一聽,覺得還是這個詞兒好,多喜慶啊!
她趕緊點點頭:「對啊,所以你們可別瞎猜啦!」
楊小紅倒了一杯熱茶過來,聞言笑道:「也不是咱們瞎猜,你跟百川都已經結婚這麼久了,擱懷得快的,這會兒都要顯懷了哩!」
向遙結果茶水道了謝,聳聳肩:「那沒辦法,我們還真沒這麼快。」
她想到剛剛進門時這幾個人的模樣,調轉話題:「剛剛什麼事情這麼長吁短嘆的呢?」
楊小紅幾人對視一眼,說道:「哎,我們上午也是才從山背袁大頭家回來哩,袁家這兩口子,可真不是人吶!」
向遙「啊」了一聲,問道:「咋了?」
這袁大頭她知道,原本不叫這名兒的,大概就是因為這人的腦袋打小就大,從小別人就喊他大頭,久而久之,大伙兒也就忘記他的真實名字了,一出溜兒都是袁大頭、袁大頭的喊。
這人在向家灣沒啥太多存在感,倒是他媳婦李巧是個有名的潑辣貨,生起氣來能叉著腰從一隊罵到六隊。
楊小紅又嘆了口氣,這才沉著聲音說道:「袁大頭他爹死了,還是凍死的,前兒個每天又是下雪又是下冰的,他麼家晚上把門從裡頭拴住了,可憐袁老漢打了點柴火從外頭回來,連門都沒進得去,縮在豬圈裡,硬生生給凍死了!」
向遙瞪大眼睛,驚呼一聲:「啊!怎麼這樣啊……」
何月芝說道:「你是不知道,上午袁家在扯皮嘞,袁老漢一晚上沒回去他們家都不知道,還說以為他還在床上睡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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