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往外走,路上恰好還路過了日化區,這會兒不算是太熱鬧——夏國的日化其實並不出眾。
一方面技術落後,另一方面是產品缺乏創新性,只注重實用功能。譬如日化包括化妝品,洗滌用品,口腔用品,香味劑和除臭劑,還有驅蟲美容美髮鞋油等。
這裡面,夏國的化妝品一向弱勢,在研發上落後發達國家幾十年,即便是海市日化這樣的大廠,每年也賣不出去多少。
洗滌用品和口腔用品算是賣的多的,但因為技術落後,所以都是走量,沒有任何優勢。
至於香味劑和除臭劑,可以這麼說,夏國多數香精都是進口的,而且夏國人因為基因問題是沒有體臭的,這方面幾乎等於零。
其他那些小類,更不成規模。
所以,這會兒逛的人也不多,大部分都集中在海市日化,粵東日化這兩個展台,其他的零零落落。
而其中,南河省本來是有兩家工廠參展的,共用一個展台,如今那個展台只有南河日化一家了——他們家送展的是洗衣粉、肥皂和檸檬皂,周漁雖然收集了不少相關信息,也不計前嫌送過去了,但真的太沒競爭力了,成交寥寥。
至於本應該出現卻沒出現的,則是周漁的老朋友南州肥皂廠。她是昨天開展才知道,南州肥皂廠臨時退展,一個人都沒來。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八月份的時候,周漁跟范廣西聊了聊在夏國日化不出眾的情況下,怎麼打開突破口。後續一直到九月,范廣西都跟她有聯繫,甚至還給她看過新產品和包裝。
可以這麼說,為了這次廣交會,南州肥皂廠可是牟足了力氣,用范廣西的話說:「這是我們第一次參加廣交會,怎麼也得出點成績。」
怎麼就突然不來了呢?那前面做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周漁就問了問蔣學怎麼回事,但蔣學也不知道,電話打回省廳,那邊只給了個模糊的答案:「他們廠目前沒能力參加廣交會。」
從今年新年後,南州肥皂廠就扭虧為盈了,如今已經十月下旬,不說別的地方,就是梅樹村門市部賣出去的肥皂香皂都不少,他們怎麼可能沒能力?
周漁昨天回到賓館就打了電話到肥皂廠,卻一直沒人接,這會兒,莫大海和范廣西家裡都沒有電話的,也就是說,她根本沒聯繫上。周漁只能又給南州市門市部總經理秦月書打了電話,讓她幫忙查一查怎麼回事。
今天一整天周漁都在會場忙碌,也不知道查到了沒有?她看著展台上還印著的南州肥皂廠五個大字,不由嘆氣,希望沒什麼事。
等著回了粵東賓館,服務員同志就跟周漁說:「周組長,有個安溪的鄭建民同志打了兩個電話找您,他說會在電話旁等您回話。」
周漁一聽就知道,八成浙東那邊已經跟安溪衛生巾廠聯繫了,廠長鄭建民八成是問她情況的。
周漁就借了電話撥了回去。
鄭建民很快就接了,周漁先自報家門:「我是周漁。」
一聽是周漁,鄭建民立時說:「周總,我正想找你呢。我們省貿易團團長賀蘭苑剛剛打電話給我,說是有人想要衛生巾。具體的也沒說,就問了我們最大產量和成本,還跟我說,我們人過不去,讓輕柔紙廠的工作人員代替我們談判。」
「我心裡沒底,正想問問你,你也在廣交會,你知道嗎?」
周漁其實算是衛生巾廠的救星——1980年,浙東省從美國引進了一套造紙設備,哪裡想到,因為不懂合同被騙了,發來的則是一套陳舊的二手設備,根本不能啟動,損失慘重。
這一損失就是上百萬美元,浙東省和引進的主體輕柔衛生紙廠自然不願意,於是找到了部委的商檢司出面,經歷了萬千辛苦,終於找到了賣方,迫使對方賠付。
但問題是,賣方是個接近倒閉的公司,什麼也沒有,唯一剩下的就是這套衛生巾設備,價值60萬美元,對方願意賠付這套設備。那會兒是不要就白扔了錢,要的話還算落個東西。
沒辦法,只能認了這事兒。
這套設備運抵後,輕柔衛生紙廠並不願意留下——他們認為這東西聽著就沒什麼用處,夏國的婦女們衛生紙才用上幾年啊,一個月一毛錢的月經紙都捨不得用呢,怎麼可能有人用衛生巾?
恰好安溪縣想要辦工廠,聽說了這個設備,拍板買下了。他們也做過調查,目前日本歐美等發達國家,從六十年代開始,婦女們都已經使用衛生巾了,這是大趨勢。
可卻忘了,這東西成本太高了,一包衛生巾16片要7毛錢,夏國有幾位女同志捨得每個月花七毛錢給自己?這東西出來後,銷量有,挺穩定的,但不多,周漁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快被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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