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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跟范廣西一樣,願意破釜沉舟從國營廠跳出來,去私人工廠的,幾乎很少,大家都覺得,不穩定面子也不好看。

但范廣西這待遇也太好了,你掙一年別人只需要一個月,這種震撼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范廣西不知道的是,他走了,卻給朋友人心裡埋下了一顆種子。

他還不知道的一件事是,這個世界上從來不會有秘密,你只告訴了幾個人,讓他們不要說,但他們也會告訴幾個人,一傳十十傳百,范廣西去了周漁那裡,一個月六百塊的消息就傳遍了肥皂廠。

有人並不看好:「周漁還能做日化廠?她就是懂銷售而已。她想的太容易了!」「范廣西這是糊塗了,早晚有他後悔的時候。」

當然,也同樣在肥皂廠眾人心裡埋下了一顆種子——「這麼多錢啊,一年頂十年,幹個兩三年也不虧本啊。」

1983年的1月6日,小寒這天,周漁和范廣西、周三春三個人一起出發了。

北河省富源縣離著南州並不遠,卻沒有直達的火車,所以周漁乾脆借了吉普和司機帶著他們過去,早上八點走的,原本計劃下午兩點到,可沒想到的是,積壓了一個多星期的雪,哪天都不下,偏偏他們出門的這天下了。

開始的時候還行,掉了些冰碴子,周漁其實一直挺擔心這吉普車的,畢竟這車可不比她年輕多少。

周漁就問:「小王,要不要找個地方停車等等雪?」

小王就說:「不用,這才多大啊,落地上都化了,就跟下雨沒區別,不用等。」

結果冰碴子很快變成了鵝毛大雪,落在地上也不再化了,他們從南州出去的時候,地上是乾乾淨淨的,進了北河省,地上已經是一手高的雪了。

還好這時候汽車少,這麼冷的天,即便是有牲畜也不趕出來,所以地面上的雪都是蓬鬆的,並不滑,只要慢慢開就可以。

本來是下午兩點到的,一直到下午四點,天已經黑了,才進了富源縣,這會兒,已經是天地之間白茫茫一片了,能見度特別低,車子開的不比走路快多少,連有把握的小王都說:「看不清,一點都看不清,別的不怕,就怕碰到人。」

一個車上連司機帶乘客四個人,這會兒都幫著盯著窗外,小王話一落,周三春就說:「哎,旁邊一個人!」

大家立時往右邊看過去,就瞧見一個人在車旁邊晃了晃,直接倒地上了!

這是碰人了?!

小王立刻說:「肯定沒有,離著好幾十公分遠呢,再說,車身一點震動都沒有,不可能!」

周漁也看到了,是離得挺遠,不像是碰上了,就說:「甭管怎麼樣,得下去看看。」她話音一落,周三春和范廣西就想下車,周漁和小王同時叫住了:「一個人去,看看怎麼回事。」

救人之心和防人之心都不可無。這種天氣又看不見,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趁機鬧事——最近新聞總報導,有惡性搶劫殺人的。

周三春是練家子,立刻說:「我去看看,你們注意。」

說完,他就下了車,把門先關了,然後走到了那個人身邊,他巴拉了巴拉,很快過來又敲了窗戶:「是喝醉了,周總你別下來,他把衣服脫了。」

這是真的醉的意識都模糊了,體溫調節都出了問題!

這不能不管,這雪這麼大,睡一夜就成冰棍了,得凍死。

周漁就說:「你們給他把衣服穿上,車子后座還能坐一個人,咱們找個派出所送過去,他家應該住附近。」

一個醉鬼死沉死沉的,三個大男人折騰了半天才將他的衣服穿上塞進了車裡,等著車門一閉,頓時車裡一股子酒味兒和酸味,周漁忍了忍才說:「往前開開吧。」

好在,沒開多久就碰上了行人,他們問了問路,很快就到了派出所,將人架了進去。

周漁去說的:「我們是外地過來的,路上碰見了個醉鬼,躺在雪地里睡覺,這種天要是睡一覺就沒命了,就弄了過來,能不能放你們這裡過個夜,讓他醒醒酒?」

值班的警察一聽,立時有人站了起來:「就附近嗎?我看看認不認識。」

周漁還想回答,對方已經認出了人:「這不是日化廠的袁大勇嗎?」

周漁本來想將人交給警察,然後趕緊去日化廠,沒想到這人也是日化廠的,這還挺有緣分。

不過認識最好,省的還要留下處理這事兒,他們已經遲到了,周漁就想告辭,哪裡想到,警察第二句話是:「你說這個日化廠,怎麼淨出事,上午剛去了一趟,這又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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