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雲目光一凝,迎上。
她令張鳴在外,就是為及時得到消息。
這是有大事發生!
「大人,屬下有要事稟告。」張鳴行禮。
「可。」馮雲帶張鳴進去了自己的屋子,剛進到屋子,張鳴急急低聲:「昨夜有歹人冒充旅人入宿鎮國農莊,趁夜行兇,農莊管事及下人六人身死,那位險些被抓走,農莊護衛隊及時發現,擊斃兩人,逃走至少四人,那位雖被救下,卻是……。」
「怎麼了?」馮雲追問。
「破了相。」張鳴。
馮雲瞳孔震動。
破相,毀容,小白花還是難逃這一遭。
可那位曾跟在祖父身邊的親兵衛士也不在了,明明前陣子她過去還說要一起吃酒的。
張鳴看馮雲的神色,也不必馮雲再問,繼續道,「凌晨事發,先尋了當地衙門,農莊裡派人守在城門口,開了城門就來稟告,翠逸園裡還不知道,大郎君已經親自往農莊去了,按大郎君的意思大概會接那位回來好生醫治。大郎君還說只怕不是巧合。」
馮雲吐了口氣,最重要的就是最後一句。
大過年的發生這種事情,即便有鎮國公府的名頭,但明著死去受傷的也不是鎮國公子嗣,各衙門也未必多費心力去找。
實際上鎮國公府的女郎有損,不管鎮國公府如何待自家女郎,也是鎮國公府自己的事情,焉能叫旁人欺到頭上。
而各衙門不費心力,鎮國公府必要費心力。
鎮國公府這邊費心力,必然會在旁的事情上顧不過來。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不是聖人
從農莊的人進京到馮雲知曉此事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大兄馮暮雨已經出城去處理此事,按照馮雲定下的巡視則款,馮雲還要在宮中一個時辰才能離開,而大兄出城,城內查詢的事情就落到了馮雲身上,大兄離京前特意吩咐了,要她穩住。
她當然能穩住,她又怎麼能穩不住!!
當即馮雲扶案寫了摺子,陳述自家農莊收留路過旅人卻險些被屠滅的事故,天子腳下,臨近新年,惡人作案,不論是鎮國農莊還是尋常百姓人家遭此劫難都是對天子不敬,京兆尹大理寺五城兵馬司乃至御林軍衛身負護衛百姓之責,正是繁忙之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在其位謀其政,焉能歇衙!最後言陛下憐憫百官,遵循禮制方有年節之便,而年節時為君分憂的一眾官員兵吏當有獎懲之制,必會對陛下效死。
馮雲揮筆潑墨,很快一封摺子寫畢,也不潤色,隨著金魚袋直達御前。
當一個時辰後馮雲出宮不久,這摺子就落到了皇帝案前。
「瞧瞧。」皇帝點著馮雲的摺子給身後的高德看。
皇帝就這麼敞開著放在跟前,高德大監奉上茶盞的工夫隨意的一瞥都能看到,聽到皇帝這麼說,高德近前真的好像剛看到一般,仔細的看了遍。
高德大監猶豫道:「太直白了些。」為了請皇帝嚴查自家的事兒,結果直接上升到了百官們不作為,最後還不忘拍馬屁,佞的不能再佞了。
「哈哈!」皇帝大笑,「朕剛看到時也覺得朕的都尉把心眼都用在這上面了,可這也是道理不是?連鎮國公府下的農莊都敢下手,其他人呢?不要說歷朝歷代,就是朕在位這些年難道年節時候就萬事大吉?下面沒有人報,就什麼事兒都沒有?朕不相信。」
「這回朕的都尉直接呼到朕的臉上了,朕當看不到都成。」
「陛下聖明。」高德大監道。
皇帝不置可否,又在這摺子上點了點:「摺子寫的也不錯,毫不拖沓,言之有物。」
高德笑了笑:「老奴是覺得太簡單了。」
「就是要簡單才好。」皇帝指著旁邊的一摞摺子,「朕每日要看的摺子這麼多,這還是要中樞把那些請安恭維的摺子都略去之後,可即便如此,一封摺子,通篇下來幾百字,要緊的也就那麼幾十字,還繁複雜意,追溯上古,這是說朕不通史書,不懂春秋?」
皇帝越說越惱火,高德大監連忙道:「陛下息怒。」
皇帝吐去心頭煩躁,道:「一件事,幾眼的工夫就能看完,非要讓朕琢磨,若是都如朕的都尉這樣寫摺子,朕哪裡會這麼勞累。」
皇子御筆紅批,拿給高德:「下發到中樞。」
「是!」高德應諾退下。
馮雲毫不知曉自己的摺子這麼快就被處理了,她出了宮門剛往大理寺拐就看到了迎面過來的王文至。
王文至神色凝重:「案犯數日前去了一戶人家治喪,數日前大雪壓屋,那戶人家房屋倒塌,房中的孩兒身死,家中父親早些時日就不在,母親前陣子還見到,那夜卻不知去往何處,據坊正說那戶人家沒留下什麼家產。有五城兵馬司兵士說再往前幾日,案犯喝了酒,醉酒後說自家兄長意外身死,兄長的妻子懷著孩子吊死了。」
「案犯的兩位親眷身死,子嗣盡無,惱怒之下向另一孩兒下手,而王家和案犯並無仇怨牽扯,我查過那位逝去的御林軍衛曾手刃兩名匪人。不得不說太過巧合。」
「我意欲查案犯這幾個月的休憩狀況,五城兵馬司不予相交,我打算去問上官施壓,但若都尉大人能請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大人開口,想來會容易些,算起來案犯兄長之妻亡故之日就在獵苑行宮之事後幾日。」
馮雲面露驚訝,心裡頭默默對王文至點了個贊。
王文至查案的本事不是一般強。
大兄查了那麼久都沒有王文至這般抽絲剝繭來得快。
這都快查到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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