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放心了些。不管他出門是如何前呼後擁,乘車坐船一番顛簸總少不了,帶傷上路又不易養護。既是癒合了,傷口在路途中帶來的麻煩又少了許多。
指腹在粗糙的茶杯外側輕輕磨蹭,蘇蘇低頭看著被磨得泛紅的指尖,又叮囑道:「在大好之前,公子儘量少飲些酒。」
徐弘簡嗯了一聲。
隨後一陣沉寂在二人中間蔓延開。
蘇蘇有些尷尬地握緊茶杯。
她方才話只說了一半。本來還想跟他說,三月南行時也注意些。但轉念想到新到一處,他與大小官員在酒桌上談事是免不了的。再多說就顯得僭越。
蘇蘇暗嘆一口氣。這分寸還真是難以把握。
索性繞開這茬,抬頭看向他,「公子今日來慈濟寺是有什麼事要辦?我在慈濟寺住了這些天,也跟這裡里外外的人都熟悉了些。興許能幫上忙。」
「有些事要問靜燈師父。方才在殿中找到他,正忙著清數典籍。過一會兒再去,靜燈師父應當有空閒了。」
蘇蘇是知道靜燈師父的。他主管著寺中一些瑣碎雜事,其中有一項便是記錄借住寮房的人員往來。
她住進來,是由鄭嬤嬤去幫著找的靜燈師父。後來蘇蘇也見過他一兩次,知道靜燈師父為人很是和善。
轉眼卻見徐弘簡眉間微蹙,好像其中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難處。
蘇蘇甚少見到他有如此神情。
每日他從府外歸來,大多時候都帶著笑,就算不笑的時候,雙眸也是溫溫柔柔的。他做的事也讓人覺得熨帖,偶爾蘇蘇在宋溫的院子裡,便能遇上他給宋溫買花生糖,或是帶些酥餅,她跟著也沾光。蘇蘇本身就會做這些,自然能嘗出個好壞來,縱使她沒有去最出名的幾個鋪子買過點心,大致也能猜出來他是在那幾家買的。
此時他大概想起了難辦的差事。
蘇蘇想了下,柔聲道:「最近我常往前殿去,從小師父那兒聽來了一個傳聞。有一位夫人為失蹤的兒子點了十六年長明燈,在第十七年,她的兒子才循著線索找回來。原來是他在混亂中受了驚嚇,把過去的事都忘光了。這些年在外已娶妻生子,之後有事到府衙去辦,發現母親托人尋他時留下的線索,這才抱著疑惑找人詢問,最後找了回來。」
「公子所辦案件,我是不懂的。但已做之事,總是有一日能顯出作用來。或許當下不能拿出滿意的結果,但每行一步,都不會是白費工夫。」
就像她在徐府的這三年。雖小心謹慎,仍是遇上了二夫人和二公子的為難,但能結識紫雲,又遇見他。實在是老天給她的福氣。
蘇蘇說完這番話過後,又開始疑心自己是否說了不該說的。
還在糾結間,就聽徐弘簡微帶笑意的聲音響起:「你說得不錯。」
蘇蘇心剛落回原處,又聽他續道:「想來最近抄經有些成效。我方才看到佛像跟前供的卷冊。放在最上面的那一疊好像就是你所寫的。」
她抄寫經書總忍不住想起他。蘇蘇這下知道他看見了,窘迫頓生,手指都蜷縮起來,好像她的心思都明晃晃寫在紙上,讓他一覽無餘了。
正羞窘得恨不得把臉埋起來,蘇蘇忽然聽得身後輕響,水盈盈的眸子頓時一亮。
青木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她還沒來得及側頭去看,一團軟乎乎的東西就撞到她背上,然後輕聲哼了哼。
蘇蘇偏過頭,往肩後看去。
阿蘆臉蛋紅紅地趴在她背上,見蘇蘇看過來,阿蘆對她露出一枚甜甜的笑。
貨真價實是甜的,阿蘆離她很近。蘇蘇能聞到酥糖的甜味,應該是剛有人給阿蘆餵了糖。
阿蘆身子弱,很少下山,平日裡就在慈濟寺前後跑著找人玩。蘇蘇耐性好,又香香軟軟的,阿蘆很愛來找她。
阿蘆會說話的年齡比其他小孩要晚。這會兒腳下沒站穩,撞到蘇蘇背上,她先是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頓了一小會兒,才開口:「給姐姐,揉揉。」
蘇蘇把阿蘆抱起來,讓她坐到自己懷裡,檢查了阿蘆細弱的手腕沒被撞出什麼毛病,才鬆口氣。
「要慢慢走,不要急。姐姐教過你的,怎麼忘記了?」
阿蘆圓溜溜的眼睛往徐弘簡那邊一看,又看向蘇蘇,聲音糯糯的,滿是稚氣:「有人找你。我不來,你就陪別人玩啦。」
徐弘簡唇角一彎。
蘇蘇卻是臉上發燙,玩什麼?她在這兒陪著說會兒話罷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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