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浣溪懷著「人人都能上,憑什麼本宮上不得」的不平衡心態,繼續問他:「是哪個專業呢?」
「計算機。」
「挺好的。」很務實的一個專業,就業前景也好,適合他去讀。
兩個人說到這裡,話題似乎中斷了。許浣溪想著他剛才撿球累了,也就一直沒揮桿。
沒想到池秋竟是先問了她:「你不打球嗎?」
「不了吧,我技術其實挺爛的。」
「沒事。」池秋說完這句話,向遠處眺望了下。「先將球打入果嶺,然後我會協助你推球。」
他說的都是專業術語,以至於許浣溪根本不知道果嶺是什麼意思。
「果嶺就是球洞所在的那片草坪,打入果嶺後需要推桿,將球推入洞內。」池秋言簡意賅地解釋。
許浣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旋即她彎了彎唇,笑道:「但我現在還不想打,我想讓你多休息一會兒。」
許浣溪全然沒意識到自己的這番言論,在池秋聽來就像是陳落姝坦誠喜歡時越那樣直白。
於是池秋用手虛虛握拳,輕咳一聲,掩飾自己不自然的神色。
「沒關係。」他說:「你忘了嗎,我說過要回報你的。」
看到許浣溪略帶詫異的表情,他有點著急地補充:「我知道這種事小到算不上回報,但我只是...」
最後想說的話他咽在喉中,停頓下來。
——我只是想為你做些什麼。只要看見你,我就想為你做些什麼,哪怕你像剛才陳落姝那樣像狗使喚我也沒關係。
許浣溪第一次見到池秋除卻平日那副的冷漠表情後,還會露出這樣帶著焦急的表情。
「好呀。」既然他自己都不覺得累,她又何必上杆子去心疼。
於是她問:「那你可以來教我一下嗎?我是真的不怎麼會打高爾夫球。」
心中一塊巨石落地。池秋答道:「當然可以。」
許浣溪再次站在發球檯上,然後做出揮桿的姿勢。
池秋站在她身邊一米左右的位置,聲音沉穩道:「球桿不用舉得太高,大概是正南偏西的方向。對,就是那邊。」
她按著他的話揮桿,片刻後等到了他的回覆,「力度可以再稍微大些。」
第一次球還是落在了距離果嶺很遠的位置。池秋蹲下身,在發球檯上擺放著一顆新球。
許浣溪正苦惱地目視前方,忽而感覺自己的右腳有著輕微的感覺。她低頭去看,原來是右腳的鞋帶不知何時鬆動了,而池秋正在為自己繫著鞋帶。
明明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他的目光卻異常專注。修長的指尖將鞋帶拉緊,最後靈巧地打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然後他抬起頭,正好和盯著他看的許浣溪目光相撞。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裡面沒什麼情緒,好似他剛才只是在完成著一項力所能及的機械性工作。
可許浣溪卻在此時出神地想,如果是換做時越,他願意給她買一百雙鞋子,但不會半蹲在地為自己繫鞋帶。
隨著池秋起身,這個小插曲似乎也到此為止。
「謝謝你。」許浣溪道,隨後擺出揮桿的姿勢。這一次在他為自己調整方向後,球已經落在靠近果嶺外圍的位置。
「再試一次。」
許浣溪學什麼都是一點就通,更何況又碰見了一位非常專業的球童。如此幾次過後,她真的將球打到了果嶺位置。
許浣溪面露雀躍,以為她已經完成了最難的部分,殊不知在果嶺推桿才是讓她最崩潰的地方。
這裡的力度、方向都需要更精密的設計,否則就是功虧一簣。
池秋和她講著推桿的技巧,她聽懂了,但實操起來卻十分有難度。
在數次與球洞擦肩而過後,許浣溪向來溫和的面容終於出現一絲裂痕。
手中的高爾夫球桿被緊握得幾乎發白,她盯著上一桿停在洞口邊緣兩三厘米處的高爾夫球,恨不得直接將用手將球直接砸進球洞。
許浣溪深吸一口氣,按捺住煩躁的情緒,正想說「不然我們放棄吧」的時候,身後忽而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所環住。
男孩看似消瘦,但隔著衣料依舊能感受他精壯的身材與結實而又有力的肌肉。
她愣了下,左耳邊全是少年噴薄而出的炙熱鼻息,像是夏日午後翻騰襲來的熱浪。
恰逢她今天又將總是披肩的長髮高高紮起,露出光潔而又白皙的脖頸,所以這種溫熱而略帶濕潤的感覺更加明顯,仿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吸的起伏。
許浣溪突然產生了口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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