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剛才方舒然能在衛生間門口準確找到她,是有人通風報信了。而眾人大氣不敢喘的好笑模樣,也說明他們都知道在衛生間發生的事情了。
她故意說出自己在時家不重要的事情,就是為了引出這群躍躍欲試的人主動來挑事,不然她今晚來參
加這同學聚會還有什麼意思。
再沒有上來正面挑事的人,她覺得索然無味極了,反正和這群人也沒什麼敘舊的必要,便說自己要先行離開。
原本整晚都在打著圓場的李琨也不再客套地挽留許浣溪,直到她提著包走出包廂,裡面的人才像是松下一口氣。
包廂設在走廊最裡面的位置,當許浣溪好不容易走到大廳的位置時,方舒然已經坐在沙發等待著她了。
「善後的這麼快嗎?」許浣溪笑著坐在了他的身邊。
感受到身側的軟墊下陷,方舒然側首看她,「當然。」
「這次還是警告加處分嗎?」
「恐怕沒有那麼輕易了。」
方舒然都說「沒那麼輕易」,那估計就是很慘烈的後果了。
許浣溪唇邊的笑意加深,「真是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才好了。」
「就當昨晚的事情一筆勾銷?」方舒然雲淡風輕地問道。
「比起這個,我其實更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那麼做?」許浣溪盯著他的眼睛看。很可惜,從中沒有捕捉到任何有用的訊息。
「浣溪啊。」方舒然叫她的名字,「你知道有個詞叫吊橋效應嗎?」
「吊橋效應會讓你在昨天那種刺激的情況下,更容易將心跳加快等生理反應錯誤歸因於對身邊人的情感反應,產生類似愛情的感覺。」他緩緩解釋道。
許浣溪蹙了蹙眉,所以他那樣的行為是想讓她也產生這樣的感覺?
「那你不害怕我反而會對同為『身邊人』的時越產生那樣的感覺嗎?」她問。
方舒然微笑道:「你不會的。」
從兩人入場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出許浣溪本能地在抗拒時越的肢體接觸。而前段日子許浣溪在京華大學的台階差點摔下被時越接住時,她並沒有像昨日那般抗拒。
這樣的話,就只有一個可能——
時越戳破了對許浣溪的心思,但她並不接受,甚至於還顯得有些惶恐。
許浣溪已經完全收起了笑意。她漠然地問道:「那你憑什麼會覺得我會對你生出那樣的感覺呢?」
「所以,是我在賭。」
他這張遊刃有餘的臉龐,掛著永遠溫和的笑意,仿佛在面對的不是真實的人,而是在玩一場對他而言無所謂的遊戲,實在讓人覺得可憎。
許浣溪卷著自己的頭髮,淡淡道:「可惜了,你賭輸了。」
「沒關係,總會有賭贏的時候。」
他這句話剛說完,右臉便在一股力道下猛然偏向一側,臉頰上瞬間浮現出一抹紅暈。
與此同時,原本熱鬧非凡、人聲鼎沸的餐廳大廳,也因這道異常清脆的聲響,紛紛將目光投向這邊。整個空間在剎那間變得鴉雀無聲,只餘下刀叉輕觸盤子的細微聲響。
許浣溪尚未收回揚在空中的手。
遺憾的是,因為剛才扇胡雪瑩的時候力道用的有些大,現在胳膊多少有些疲軟,都沒什麼力氣了。
「這一巴掌,是因為你覺得我是賭注,從而給你的教訓。」
許浣溪輕聲道:「你昨天不是還對時越說,我並不是他的所屬物,有自己的思想、情感和選擇,怎麼轉眼也物化我了呢?」
微側過臉的方舒然也不惱,只是眼神中罕見地閃過一絲迷茫。
他不言語,許浣溪便繼續說道:「你和時越,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差別。」
她的聲線沉穩,但在平靜的外表下,內心卻是懼怕到不行。
太恐怖了,她的狗膽是怎麼敢去扇方家現在的掌舵人的?!難道是因為今天扇人扇上癮了?
尤其方舒然這廝向來可是睚眥必報,不知道時越到時候能不能保得住她?不行啊,時越這小子在國外呢,搞不好等他回來自己已經被毀屍滅跡了。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行為過於魯莽,當下只想腳下開溜。
走出沒兩三步,果然被他叫住了名字。
許浣溪深吸一口氣,停住了步伐,身後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浣溪,只有我可以幫你脫離時越的掌控。」
現在能和時越抗衡的人,的確只有他一個。
但這句話真是充滿了自大和狂妄。
許浣溪微微側首,並未完全回頭看他。「如果是靠你幫我的話,只會從一個火坑跳入另外一個火坑。」
這是她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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