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上滿是虛偽和討好的笑容,即使那個時候時越才十五歲。
白瑤琴站起了身,剛要準備介紹這是她新交的男朋友。
而時越的反應也很符合青春期男孩的反應,他理也沒理母親,而是逕自走向了自己的房間內,拿起一根棒球棒,把家裡的陳設幾乎砸了個乾淨。
至此,母親沒再帶男人回過家。
長時間的舟車勞頓,讓時越揉了揉倦怠的眉心。他眸中一沉,不知為何,突然萌發出想要上樓的衝動。
他的私人物品都在上次搬家時基本全都帶走了,所以就算上去,估計也只是空空蕩蕩的房間。
腳步在樓梯上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在閉著眼都能走到的路線中,他終於站在了自己房間的門口。
很奇怪的地方在於,房門沒關,只虛掩著。
時越呼吸變沉了,他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的瞳孔在瞬時間縮緊。
房間整潔如新,幾乎看不出有人生活過的痕跡,但空氣中卻瀰漫著一股陌生的氣息。
細看下,床鋪被更換過,而書桌上的私人物品則是暴露了一切。
時越垂眸,拿起桌面上的工牌。
一寸照上的男人穿著白色的襯衫,目光沉靜地望向前方,此時更像是在與隔空他對視。
充滿了挑釁。
時越面容漠然,握著工牌的手卻在骨節處泛白,直到「咔嚓」一聲,塑料外殼破裂。
他緩緩抬起眼睛,裡面如深海漩渦的戾氣幾乎要席捲一切。
現在他的腦內只充斥著一個念頭,除了許浣溪外,別人不得涉足的、他的私人領地,被一個身份地位的賤種霸占了。
*
直到許浣溪將車駛進庭院,她才發現那輛停放在中間的、熟悉的車。
心中的一個猜測成型,但她也只是抿了抿唇,專心將車停穩,然後從後備箱中取下了數個購物袋。
進到家裡,果然是死一般的寂靜。
從時越上樓起就開始惴惴不安的林姨迎上了許浣溪,壓低嗓子道:「夫人,少爺回來了。」
許浣溪聲線平穩,似乎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被影響到什麼心緒。
「我知道了。」
林姨微嘆口氣,「我給您發了信息來著。」
「沒關係。」許浣溪望向她,目光柔和,也沒有任何責怪的意味。「我手機在回來的路上沒電了。」
說完,她手提著購物袋上樓了。
那間房間的房門果然微敞著,許浣溪走了進去,看見站立在落地窗前的時越。
她的腳步在厚重的地毯下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時越仍舊看向窗外,卻道:「許浣溪,你知道我現在想的是什麼嗎?」
許浣溪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沉靜道:「小越,你回來了?」
兩個人都在自說自話。
「站在這個房間的每一秒,都讓我覺得無比噁心。」
時越說完,轉過了身。
他的眼神直直地掃向她,攜著風雨欲來的壓抑。
以前他總覺得,看著許浣溪那張平靜柔美的臉龐,自己的焦躁和煩悶就會在瞬時間被撫平。
而今天不同,她的平靜對應著他的暴怒,襯得他像個情緒化的瘋子。
上次對她說恨她,或許只是在爭吵中無意說出的重話。
但這一次,他無比確定,他恨許浣溪。
時越的視線放在她提的購物袋上,是他熟悉的一個男裝奢侈品牌。
他的唇角忽而扯動了些許,「許浣溪,但凡那些東西里有給我買的一件,這件事情就可以既往不咎,怎麼樣?」
許浣溪的呼吸變得輕了起來。
時越的身量要比池秋還要高,尺碼自然也差了一號。她再無可迴旋的餘地,索性破罐子破摔繼續道:「你不缺這些衣服。」
「所以,」時越嘴邊的笑意咧的大了些,他站在那裡,像是來自地獄的閻羅。「這件事要『咎』啊。」
他的步伐向著她的方向邁了過來,帶來凜冽刺骨的寒意。
在經過她身側的時候,他緩聲道:「看來當初手底下的那群人還是做得太輕了。」
這是什麼意思?許浣溪的眉蹙了起來。
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拉住了時越的衣擺,昂起頭,聲音有些顫抖地問他:「都是你做的,對不對?」
池秋的父親莫名其妙地去賭,然後將房產證抵押,一家人居無定所,就此飄零。
時越沒低頭,所以她只能看見他倨傲而又冷硬的下頜。
「你覺得這種事情,用得著我親自出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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