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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的燃眉之急,好解。

他當日就聽山長說過,那人自小家貧。

舉全族之力,他才謀得一個三班奉職的官職,卻因性情耿直得罪了不少朝野同僚。

尤其是他所彈劾的官員,都身居要職。

最後落了個斷送前程,還連累妻女陪他吃糠咽菜,遠走上京。

「我讓人一路護送他們一家子來錦州城,只是岳母……」他頓了頓,眼前有些暈眩。

他按著額頭,強撐著精神道:「請在我走後,儘早帶著昭昭離開錦州城。」

窮山惡水,易出刁民。

白家現在還沒起勢,街坊四鄰還能和睦相處。

一旦白泰初有了出息,就難說他們會不會眼紅,給白家使

絆子。

人心二字,最難猜,最難懂。

或許能同患難,卻不能同富貴。

「舉家遷移?好!」至於要不要聽白騾子的意見,舒海雪表示這重要嗎?

家中的地位,由她說了算。

她說他是一家之主,他就是一家之主。

如若他不願跟著一起走,那麼他還是他的一家之主,只不過是孤家寡人的那種。

「等到了新住處,我會托人給你帶個口信。」阮知微權衡利弊後選擇了忍辱負重,不願讓阮家人得知他們的下落。既然如此,舒海雪領了他的情,不想讓他的心血白費。

「等你們安穩了再托人來吧,如若見不著我,不如儘早回去。」阮知微深知自己回去後,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將他囚禁在院落,已經是最好的局面。

他從不對不該有的東西,抱有任何期待,例如阮縛心的良心。

屋檐下落下的餘光撒在廊道上,拖長了廊柱後的人影。

他們在說什麼?白泰初往外偷偷探頭。

不曾想這一探頭,就被白騾子抓個正著。

他嚇得往後一跳,就想換個地方躲,剛一抬腳就被追上來的白騾子揪著耳朵往外拖。

「你藏什麼藏?想偷聽是不是?」白騾子一巴掌扇得白泰初眼冒金星,拖著人就往阮知微腳下扔。

「砰」的一聲,白泰初整個人摔到阮知微腳下,瞬間塵土飛揚。

嗆得阮知微側過頭,忍不住按著胸口,急促地咳了幾聲。

大舅哥這一摔,倒是讓他沒地方落腳了。

「岳父下回丟人過來時,勞煩知會一聲,我好找地方躲閃。」

阮知微想抬腳,怕一腳踩在白泰初的身上,想後退,後頭跟著人是舒海雪。

「你踩過去便是,反正他腦子沒長全,不會記仇。」白騾子抬起腳,踢了下白泰初的屁-股。

「不然不會傻子似的躲在廊柱後,以為沒人發現他。」他譏諷地道。

「吃了多年的米飯,白長個大塊頭,結果要腦子時,他只會問,今晚還有飯麼?」

吃什麼吃,把全家的米飯都填進去,都不見得他生出一點腦子。

越說越氣,白騾子一手把人拎起。

他晃了晃白泰初的身體,要他清醒點兒。

這麼大個人了,別遇事只會躲閃,一點兒出息都沒有。

他要被晃吐了。白泰初抱著腦袋,有些後悔早起吃得太多,這會兒想吐-出一地的穢物。

「阿爹,你別搖,別搖,我頭暈。」

白泰初臉色發白,喉結滾動之間,一陣翻江倒海。

他按著阮知微的肩頭,低頭吐了他一鞋子的穢物。

嘿嘿,他吃得好像足夠多,正好吐了這個小狐狸一鞋子。

不虧,不虧,當真不虧。

一瞬間,幾人陷入沉寂。

舒海雪掀了掀嘴角,想要說些什麼打個圓場時。

一轉頭,她看著面沉如水的阮知微,還是閉上了嘴巴。

她這個憨兒,真真是會得罪人,而且極會挑人得罪。

小狐狸剛給了臉面,給他找個師父跟著學武藝,這會兒他就吐到人家鞋面上。一臉悲戚的白騾子,簡直不想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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