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見著的事,不許同任何人說起。」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包括老爺。」
這世上留給她的路本就不多。
這靠誰不是靠,她何須在意靠的是誰?
如若阮知微有個孩子,那麼這個孩子,她必定能夠留下。
至少留著她血脈的孩子,能保她在阮府中屹立不倒。
「我該慶幸,你還有心。」捂著心口,她咳嗽了幾聲,嘴角卻微微上揚。
她的孩子,像極了她。
一樣的冷漠,一樣的為己。
「夫人,你在說什麼?」聽著她似是而非的話,蘇嬤嬤不知是何意,等著攙扶著她上了馬車,只聽到她掀起帘子後,輕飄飄地落下一句話。
「明早,讓那個小姑娘來見我。」
話音剛落,帘子落下,杜雲裳的人影隱沒在帘子後,連同一聲煙花升空,炸起了一聲巨響。
驚得石階下的白昭昭抬起了頭,望著漫天絢爛的煙花。
她皺著眉梢,總覺得心口莫名的不安起來。
「我要不要再去拜拜,怎麼總覺得要出事?」
她苦惱地撐起手肘,按著下巴,歪頭道:「求個心安也好。」
等她求個心安?還是等她撈個喜歡的簽文?阮知微早前見識過她這手段,不禁想笑。
「昭昭,你再回去,估摸著廟祝會拿著掃帚趕你出去。」
倒了一簽筒的簽文,就為了選個喜歡的,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姑娘家的份上,那廟祝早就攙著拐杖進來趕人了。
當然這話,阮知微不會當面對白昭昭說個明白。
他一貫在她面前,扮豬吃老虎。
「哪有趕人出去的廟祝?」白昭昭才不相信他的話,原本心中的不安,在兩人的談話中,淡化了不少。
牽著他的手,她拉著人往人群中去。
「你陪我再逛逛。」阮府多煩悶,她一回去就要做個謹小慎微的小丫鬟,想想就讓人不喜。
等到月色驟濃,街上的行人漸漸稀少,她才肯停了玩心,悻悻然拉著阮知微爬牆回府去。
至少這回他做人用梯子,做的熟練又順手。
趴在牆頭上,白昭昭總是莫名覺得有人在偷看自己,回頭四處張望了下,卻沒發現人影。
「怎麼呢?」站在外牆後的阮知微看著她四處張望,表情似乎很奇怪的樣子,不由得問了聲。
「應該是我多心了。」彎下腰,白昭昭朝著他往下伸手,「來,我拉你上來。」
等到阮知微被她拉上牆頭,兩人同坐在牆頭上。
聽著風聲過耳,白昭昭雙手撐在牆上,微微側身面對他,迎著月光,她眉眼笑如新月。
「我其實很開心,小相公,來柳安州找你,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後悔?」
見他張嘴要說話,她笑著仰起頭,滿不在乎地道:「我想過,只要你不後悔,無論今後是刀山火海,我都陪你。」
她自請入瓮,是信他心中有自己,才會捨棄他人口中的清白與名聲。
不是不在乎她自個兒的清譽,只是她更在乎他。
「我說到做到的。」身後的髮絲被微風颳到前頭來,她的雙眸亮如明月。
眼帶笑意的她,還有吹落到他手中的髮絲。
他垂眸,挽起她的髮絲,緩緩地道:「我怎會後悔?」
他向來只怕無法陪她到白首。
無法給她要的安穩日子。
只是她不後悔,他又怎會退縮?
等到日光熹微,牆頭上已經失了這兩人的身影。
早起的白昭昭還想著去打桶水回來,哪知她一提起木桶,就有護院過來忙著替她去打水。
一早上,她無所事事,又想著為了好眠,點了安息香的阮知微。
她想著不如先去外頭買點糕點回來,至少等他醒來,還有熱乎的吃食。
不曾想,她一腳踏出月洞門,就被守在門外許久的春桃攔住。
「秋……昭昭,過來這。」春桃一邊慌張地朝她招手,一邊四處張望著,就怕有人發現了她。
她怎麼來呢?一臉想裝出歡喜的白昭昭,只能抽著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湊過去,「春桃姐,你這是叫我要做什麼?」
別是又要她下藥害人?
這一天天的,她們都不能安生點嗎?
有點害人的點子,全使在他身上了。
瞧她說的是什麼話?春桃挑了她一眼,想裝出熱情地模樣,但一想到這人油鹽不進,沒處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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