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口欲解釋,話未出口又咽回去,只沉默地站在原地看著澤蘭。
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歡聲笑語間無人注意街角處。
澤蘭周身圍繞的悲傷幾乎要滿溢出來,偏偏她極力壓抑,只時不時泄露出半點抽噎聲。
良久,安與摸著腰間的香囊,目光複雜地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人,道:「什麼意思?」
他此時不過揣著明白裝糊塗,澤蘭哪裡看不出,抬起頭看著他,哽咽道:「傅與安,耍我很好玩嗎?」
傅與安強裝的鎮定被她臉上的委屈打破,無措地看著她,想上前將她拉起來。
「你別碰我!」澤蘭下意識起身後退了幾大步,她的眼眶早就紅透了,臉上全是淚水,看向傅與安的眼神布滿了抗拒。
「傅與安,安與。」澤蘭念著這兩個名字,笑自己愚蠢,這麼敷衍的假名都看不透,被人蒙在鼓裡戲耍這麼久。
傅與安根本沒想過這麼快就讓澤蘭知道自己的身份,此刻看著澤蘭難得詞窮。
他沒再試圖靠近澤蘭,遠遠地站著,不再刻意壓低聲音,恢復原聲道:「這事並不是你所想的那般,一切皆是誤會,我可以解釋的。」
澤蘭根本聽不進去他的任何解釋,聽到他不再壓低的聲音時,抬手抹掉臉頰上冰涼的淚水,面無表情道:「難為王爺為了我特意裝了這麼久,解釋就不必了。」
澤蘭說完轉身就要走,傅與安不想讓她帶著誤會離開,快步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要去哪裡?」
「回我該回的地方。」
傅與安不願,擰眉看著澤蘭。澤蘭在這時突然有了動作,抬手想摘他臉上的面具。
傅與安下意識護住,疑惑地看著澤蘭。澤蘭手依舊舉著,輕聲道:「我一直有個心愿,想看看安與是什麼樣的。」
澤蘭眼裡有不舍、有愛意有恨意,像是要透過眼前的面具看到皮囊底下的自己熟悉的那個靈魂。
按在面具上的手緩緩鬆開,澤蘭輕而易舉地將面具摘下來露出其主人的真容。
「砰。」一聲輕響,銀色面具落在地面上,無人在意。
「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澤蘭仰頭定定地看著傅與安,笑的比哭還難看,「……王爺,安與呢?安與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
「你告訴我,我的安與呢?」夢被人打碎,澤蘭情緒突然失控,死死揪住傅與安的衣袖,哭著質問他。
*
柳府。
柳茵茵手裡忙的很,眼神卻時不時往後方瞥,小心翼翼地觀察澤蘭的神態。
出門前還笑著的人,誰知道是遭了什麼破事紅著眼眶回來,一雙眼腫的嚇人,偏偏她還不敢詢問。
沉默了許久,柳茵茵試探道:「你真的明日要走嗎?不如多留幾日?」
澤蘭搖頭,搖到一半才意識到柳茵茵背對自己看不著,低聲道:「不必了,青江還有人在等我。」
聲音沙啞,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柳茵茵皺著眉,試圖緩和氣氛,打趣道:「可是迫不及待回去見你心上人?」
澤蘭點頭,眼底沒什麼笑意,輕輕嘆了口氣,道:「是啊,想見我的心上人了。」
「你今日可是發生什麼了?」
澤蘭下意識摸了自己的臉頰,觸手冰涼,上面還有未乾的淚水。
也是,她表現的這麼明顯,柳茵茵不發現才奇怪。
「想家了。」澤蘭隨意找了個藉口。
柳茵茵突然想起一件事,澤蘭當初被攝政王帶回上京時,便是孤身一人。一般這種情況,只怕是家裡人都沒了,才會從始至終都孤單一人。
她當初還曾擔心過,澤蘭孤身一人去上京,難道不怕家中人擔心?可澤蘭一去好幾月,她家中人竟從未有過隻言片語的書信。
再後來,柳茵茵便起了猜測,如今乍然聽澤蘭提及家人,便趁機問了此事。
澤蘭把余家村發生的事長話短說,冥妻之事也是隨意提了一嘴。
柳茵茵從未想過澤蘭遭遇了這麼多事,一臉震驚地看著澤蘭,道:「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父母,竟然為了一點銀子就可以把女兒賣掉?」
澤蘭淡定道:「我是被養父母買來的,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
她說的輕鬆,柳茵茵卻聽的心疼不已,她從未想過澤蘭的身世會這麼苦。
「那你就沒想過找回自己的親生父母嗎?也許他們這些年也一直在找你呢?」
「或許吧。」澤蘭淺淺笑著,道:「我覺得現在也挺好的,方才不過是一時的情緒罷了。」
哪裡是一時的情緒,分明是難過的不能再難過了。柳茵茵回想起方才澤蘭的狀態,仍後怕的不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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