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澤蘭不同,在那間破舊的屋子裡醒來時,一眼瞧去,便再也移不開眼。
事到如今,他也再不能欺騙自己。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風格,懷疑面前人是奸細的那一刻,早就把人押入地牢嚴刑拷打,哪裡會帶回府中。
當初說是覺得澤蘭可疑,為了找出背後之人才把她帶回來,可實際上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歸根到底不過那時便動了心思,想把人帶回自己的地盤好好藏起來。
那點不易察覺的心思在這麼些時日的相處里,早就轉變成了實質的喜愛,牢牢紮根心裡,叫傅與安第一次體會到在乎一人是何滋味。
無數念頭浮現,到了嘴邊卻說不出隻言片語,傅與安道:「這世間許多事都是沒有緣由的,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
澤蘭點頭:「我還沒想好怎麼給王爺交代。」
傅與安下意識追問:「為何?」
「這世間許多事都是沒有緣由的,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澤蘭眨著眼,唇角微微上揚。
「你啊。」傅與安失笑,沒再說什麼,對話被輕巧揭過。
澤蘭縮著頭沒敢吭聲,默默拿了個紅薯埋頭吃著,做出忙碌的假象。
「余家的鋪子這幾日交接好了,你可想去看看?」傅與安另起了話頭,輕聲道。
澤蘭早就把這事拋之腦後,如今傅與安乍然提起,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所謂的鋪子是什麼情況。
她對余家的鋪子不感興趣,況且這鋪子也不算是給她的,真正的主人還是王爺。
不過她還是接話道:「我可以去看嗎?」
「你是鋪子的主人,自然可以去看。明日我帶你去瞧瞧可好?」
澤蘭沒料到傅與安會陪同,捏著勺子的手頓在半空:「王爺也要跟著去?」
「近來上京不算安穩,我不放心你一人出去。」傅與安實話實說。
只要他坐在攝政王的位置上一日,背後的人便一日不會停止作亂。年關將至,京中來了不少生面孔,他不放心澤蘭一人。
澤蘭知他不會輕易改變注意,只好答應。
翌日。
余家酒樓所在地段極好,生意自然不差,鋪子裡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澤蘭喜歡做脂粉生意,對酒樓沒什麼興趣。
傅與安也不打算讓她真的管理,只是讓澤蘭認認鋪子,刷個臉便可。剩下的自然有專門的人替澤蘭打理,她只需要舒舒服服等著收銀子便好。
這些日子,上京的天空罩了層灰濛濛的霧,陰雨連綿寒風刺骨,今日難得放晴,街道上多了不少行人。
幾間鋪子間隔不遠,沒費多少功夫便看完了。
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格外舒適,澤蘭沒坐馬車,說想走回王府,傅與安也依著她。
街道上有不少孩童,嬉笑玩鬧間一個女童被推倒在地,正好摔在澤蘭腳下。
澤蘭連忙將人扶起來,替她拍乾淨衣裳上沾到的塵土。
女童站在原地任由澤蘭擺布,怯生生地看著澤蘭,眼眶通紅欲哭不哭的。
「姐姐……鹿。」女童突然出聲。
澤蘭愣住了,下意識追問道:「什麼?」
「鹿,白色鹿角的鹿。」女童伸手指著地上磕磕碰碰道。
澤蘭下意識低頭看去,才發現地上有一個布玩偶。她撿起來看了看,的確是一隻有著白色鹿角的鹿。
這世間擁有白色鹿角的鹿,澤蘭至今只見過神鹿山的神鹿,她心底起了疑心,下意識問道:「這鹿角怎麼是白色的呀?」
「哥哥說在一個地方,有一種擁有白色鹿角的鹿。」
「你可以帶我去見見你哥哥嗎?」澤蘭面色一變,語氣急迫道。
「澤蘭。」傅與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顯然不贊同澤蘭這一舉動,「你怎麼了?」
女童在這時點頭:「可、可以。」
澤蘭眼前一亮,牽著女童的手起身就要走,被身後的傅與安拉住。
澤蘭這才想起王爺還跟在自己身後,臉上有些為難,這件事對她很重要,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線索,自然不想放棄,可她一時之間又想不到什麼藉口。
三人僵持在原地,最終還是傅與安妥協了。
澤蘭左手牽著女童,傅與安走在她的右側,跟著女童的指引往前走。
「哥哥住在這裡嗎?」澤蘭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有點疑惑,前世那人明顯地位很高,怎麼會住在這般破舊的院子。
女童點頭,走在前面熟練地推門進去,院子裡空蕩蕩的,女童喊了幾聲「哥哥」都沒人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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