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澤蘭不顧自己一身狼狽,起身猛地撞入傅與安的懷裡,雙手死死地摟在他的腰間,生怕面前的人突然消散。
我終於見到你了。澤蘭埋在熟悉的氣息中,無聲呢喃。
澤蘭在夢境中已過一世,可在傅與安這裡,只是片刻。
他方才見澤蘭驟然失去意識,連忙上前將人攔腰摟住,尋了處乾淨的地方讓她平躺著,之後任憑他怎麼檢查也看不出澤蘭的異樣,人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不過片刻,卻叫他心急如焚。傅與安想抱著澤蘭離開這詭異之地,轉身才發現來路已消失無影。
幸好……她沒出事。傅與安抬手將人摟在懷裡,無聲舒了口氣。
「發生何事了?」他自然察覺到澤蘭的異樣,出聲詢問道。
澤蘭什麼也沒回答,只是搖了搖頭,整個人更加拼命地往他的懷中擠。
澤蘭的情緒久久未能平靜,,無論傅與安如何安撫,縮在他的懷裡時不時抽噎出聲,像受了極大的驚嚇。
傅與安心揪成一團,呼吸都輕了幾分,小心地將人以面對面的姿勢抱起來,不再多做停留,順著不知什麼時候再次重現的小道,快步走出了這片山谷。
兩人回到馬車上,澤蘭依舊縮在傅與安懷裡不肯出來,手指以極大的力道攥住他的衣袖,將其弄得皺巴巴的。
這次來青江,雖是澤蘭一時興起,傅與安卻也早已妥善打點好。青江的屋子下人已經提前打掃過,他們過來便可直接入住。
傅與安把澤蘭帶回自己之前在青江買下的宅院。
把人帶進屋子後,澤蘭離不得人,時時刻刻都得確保傅與安的存在。他便一手以抱孩子的姿勢將澤蘭抱著,一手接過下人遞來的打濕過的熱帕子。
方才在山上他便發現,澤蘭的出了一身冷汗。她眼下這現狀若是不及時擦拭,恐會染上風寒。
屏退下人後,傅與安抱著人坐到軟榻上。他一隻手仍舊攬在澤蘭腰上,只剩一隻手頗為艱難地替澤蘭擦拭。
他好不容易將澤蘭的後頸、額間和臉側擦完,就見澤蘭仰頭望著自己,濃墨染過的眸子浸在半濕的眼眶裡,瞧著又要紅眼落淚。
她哭的時間太長,又一直悶在傅與安懷裡,一張小臉因為不透氣憋的通紅,鼻尖也染上淡粉,哪怕一句話都沒說,也讓傅與安心都快要疼壞了。
他不輕易言悔,如今卻後悔帶澤蘭走了這一遭。
傅與安隨手將帕子丟在一旁,大掌撫上澤蘭臉側,嘴裡輕聲哄著:「嬌嬌乖乖的,可不能再哭了,眼睛會哭壞的。」
澤蘭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人,哪怕眼睛酸的不行也捨不得挪開。
「先生,我怎麼都找不到你。」澤蘭歪頭蹭著臉側溫熱的掌心,啞著嗓子小聲訴說自己的委屈。
傅與安身形微頓,澤蘭從未叫過自己先生,這一句話怎麼也不可能是對自己說的。
那麼,嬌嬌嘴裡的這個先生會是誰,做了什麼讓她這般難過?
傅與安壓下心底的澀意,勉強勾起唇角,溫聲哄著懷裡的人:「我就在這裡,哪也不去。不用我們嬌嬌等我,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會親自找到你的。」
澤蘭似乎聽進去了,攥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力道減了幾分。
情緒大起大落加之被熟悉的氣息籠罩,澤蘭沒能堅持多久便在傅與安的懷裡睡沉了,只是依舊不安,睡著後眉心依舊緊鎖。
傅與安抬手替她撫平不安,自己卻一夜未睡。
翌日。
澤蘭睜眼便發現自己縮在王爺的懷裡,頸間枕著他的手臂,觸感微硬卻讓她無比心安。
「先生。」她仰頭望去,看見王爺眼底駭人的紅血絲,下意識喚道。
一夜未睡的嗓子乾澀難耐,傅與安啞著嗓子道:「可有好些了?」
澤蘭想起昨日種種,身形一頓,窒息的痛感幾乎是排山倒海地壓在她的心頭。
「為何喚我先生?」
這話一出,傅與安便發現澤蘭眼底茫然了一瞬,緊接著便恢復清明,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多了幾分陌生。
「我……我做了一個夢,夢見王爺帶去回了上京,教我識字,教我禮儀。」
「所以稱我為先生?」
澤蘭點頭。
傅與安選擇相信她的話,想藉機提起昨日之事,話到嘴邊卻沒說出口,他仍對昨日澤蘭的失態心有餘悸。
思忖片刻,傅與安將話咽回去,有意調動澤蘭的情緒,玩笑道:「夢裡的我對你是不是太差勁了,惹你哭的慘兮兮的。」
不想澤蘭一臉較真的否認:「王爺在夢裡對我很好很好,世間第一好。」
「只是……」澤蘭情緒驟然低迷,幾句話說的很是艱難,「夢裡的我被人哄騙,關在一個王爺怎麼都找不到的地方,無論我怎麼努力都見不到你。」
傅與安明白澤蘭說的只是一場夢,卻還是難以控制地心裡一慌,好像自己真的在什麼時候弄丟過自己的嬌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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