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兒,那可你敢違抗聖旨?」
柳豹輕飄飄一句略過,薛玉棠臉色煞白,後背生寒。
他笑得陰森可怖,「知道我姑姑是誰嗎?那可是備受聖寵的婕妤!姑姑的生辰快到了,她素來疼我這個侄子,你說她知道後,能不向陛下求旨賜婚?」
「我們註定是夫妻。」柳豹撥動薛玉棠的耳璫,珠玉叮嚀,驚得她一顫,「且等著我娶你過門。」
柳豹這次入京就是來給姑姑慶賀生辰,沒想到意外遇到薛玉棠。
美人嬌可,一顰一笑都讓他心痒痒,這樣的妙人本來就應該是他的。
都怪那次退婚!
這次他一定要得到她。
柳豹志在必得,一聲輕笑,仰頭得意離開。
薛玉棠的冷汗順著脊背滑落,忽然感覺一張密網兜頭罩下來,壓得她喘不過氣,雙手微微顫抖,指尖一片冰涼。
慢慢地,她還沒從恐懼中抽身,胸|脯隱隱發漲。
薛玉棠愣怔,意識到又犯病了,拿著團扇羞窘地遮掩胸口,顧不得有些發軟的雙|腿,轉身原路返回,急著找到停駐的馬車。
*
人逢喜事精神爽,柳豹哼著小曲,打算明日亦或是後日,便入宮參見柳婕妤,提提跟薛玉棠的婚事。
薛玉棠又非高門閨秀,亡父不過是一名小小縣令,這門親事,必成!
江畔多樹,綠樹成蔭,陰鷙可怖的男人忽然擋了他的路,柳豹乍一瞬有些犯怵。
顧如璋冷戾的眸子逐一掃過碰過她的手,倏地伸手,遏住柳豹的脖頸,單手將人提起。
修長的指骨收緊,柳豹臉色漲紅,叫不出聲,懸空的腳尖亂動,離地面不過一個指節的距離,但他就是夠不到。
顧如璋眼眸微眯,盡顯薄涼,怒容自帶殺氣騰騰的壓迫感。
春風拂來,吹動垂下的綠柳,江風瑟瑟,漣漪陣陣。
謝錚雙手環胸,饒有興致地看著顧如璋帶走那男子,高束的馬尾微微晃動,沒想到竟有一日能看見顧如璋怒髮衝冠為紅顏。
「有意思。」
謝錚來了興致,對那姑娘越發好奇。
*
薛玉棠手中的團扇沒離開胸前,在江畔橋邊找馬車,如釋重負。
素琴迎上來,見她不對勁,緊張道:「姑娘,你臉色怎如此差?」
「速速回府。」
薛玉棠不等素琴來扶,踩著馬凳進入車廂。
馬車內,薛玉棠放下團扇,將窗楹的帘子拉嚴實,這一路走來,有些熱,她的額角出了細汗,隨著呼吸,胸膛起起伏伏,然而胸|脯脹|痛,束胸的錦帛勒得難受。
縴手搭著繡花腰帶,薛玉棠猶豫著是否解帶,將束胸錦帛松一松。
勒纏得這般緊,怕是還沒回府便已經濡濕。
蔥白纖指勾纏絲絛,薛玉棠正欲解帶,骨節分明的長指驟然撩開車幃。
薛玉棠宛如驚弓之鳥,惶惶抬頭,直直對上顧如璋漆黑的眸。
第7章 「此法對男子有害嗎?」……
薛玉棠不料顧如璋突然出現,那雙眼睛看著她,好像能洞察心思,看出她想極力掩藏的羞窘。
薛玉棠不得不收起勾纏絲絛的手,窘迫地拿過團扇遮擋心口,「走了一會兒,有些熱了。」
男人的腿修長,微微分開,就坐在她對面,讓本就不寬敞的車廂更加逼仄,他左腿隱約碰到她的右腿。薛玉棠把腿收了收,儘量不挨著,他沒說話,背靠車板閉目眼神,靜謐的車廂內瀰漫他的氣息。
薛玉棠握緊了團扇,心口的錦帛勒得緊,感覺有了些許濡意,似汗水又不似汗水,溫熱的濕潤逐漸變涼,她臉頰紅燙,越發羞窘,微微側身,纖指握住團扇,心道幸好他沒有睜眼。
可車廂內似乎有了淡淡的氣息,薛玉棠的臉紅透了,羞窘不安。
馬車穿過熱鬧的街坊,停在顧府,薛玉棠快步回到藕香園,扶桌子呼吸微喘,一直緊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安穩落下。
出了些汗,後背濕濕黏黏的不舒服,薛玉棠吩咐素琴準備沐浴用水。
浴桶邊,素琴試了試水溫,將準備好的花瓣灑向水面,「姑娘,奴婢就在屋外候著,您喚一聲就能聽見。」
「嗯,出去吧。」
薛玉棠背對著素琴,纖指繞纏身前垂落的烏髮,借勢遮掩心口。
素琴離開後,浴室里安靜下來,水霧升騰,薛玉棠鬆手,垂眸看著衣裳的濕濡,不禁皺了皺眉。
薛玉棠脫下衣裳,束縛大半日的錦帛濕漉漉,她指尖發燙,難為情地解下搭在小榻上。
薄紗飄揚,一面織錦屏風隔開寢居和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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