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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金碧輝煌,莊嚴肅穆。

紫宸殿內,楚宣帝與諸位大臣談論事情,議事之後,大臣們紛紛離開大殿,其中便有開國侯謝淮寇。

顧如璋牽著妻子的手在殿外等候通傳,聽得帝王傳召,牽著薛玉棠走上白玉長階,與正托著官袍走下台階的謝淮寇擦肩而過,丹鳳眼微微眯起,眼中乍出一道寒芒,餘光殺了過去,如鋒利的刀刃,緊緊貼著仇人的脖子。

顧如璋斂了殺戮的目光,握住薛玉棠的手,與她走完長階,「夫人在殿外等候傳喚。」

薛玉棠點頭,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顧如璋進了紫宸殿,楚宣帝靠著龍椅,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顧如璋躬身,道:「陛下,太僕寺少卿府已查抄完畢,除了數箱兵刃外,臣還找到了肅祁與益州牧往來的數封密函。」

顧如璋從寬大的袖中拿出,汪貴拿過,呈遞給了帝王。

楚宣帝打開一閱,威嚴的臉沒有表情,然而殿中的氣壓驟降,宛如跌入冰窖。

顧如璋正聲道:「陛下,益州牧居心叵測,早已與逆賊勾結,意欲謀反。」

「益州牧與蜀郡西工官柳濤關係甚密,臣暗中調查,蜀郡西工官被抄家時,帳目對不上,少了批武器,如今從那些密函上看,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楚宣帝斂了斂眉,長指輕扣御案,眉目沉沉。

顧如璋又道:「陛下,還有一事,四年前,臣岳父薛鶴安並非被山匪所殺,而是察覺益州牧有二心,被益州牧的乘龍快婿,也是岳父的養子,裴凌殘忍殺害,被滅了口。」

顧如璋呈上當年的案宗,「此案經益州牧之手,草草結案,一筆帶過,細究之下漏洞百出,內子親眼看見裴凌殺父,望陛下重審此案,嚴懲兇手。」

楚宣帝厲聲道:「傳證人薛氏。」

汪貴躬身離開紫宸殿,領了薛玉棠入殿。

薛玉棠跪下參拜,「臣婦薛玉棠,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宣帝威嚴道:「起來回話。」

顧如璋攙扶了薛玉棠起身。

楚宣帝高坐在龍椅上,垂眸看著薛玉棠,眉宇間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沉聲道:「薛氏,朕問你,你父親是如何死的?」

薛玉棠從容不迫,娓娓道來,「回陛下,四五年前,平泉縣突然出現了一夥為非作歹的山匪,聽說那山匪曾是前鋒軍,對朝廷寒了心,才上山當匪的,家父生性善良,常勸人為善,於是上山勸降山匪。在父親的勸說下,山匪有了歸順的念頭,但對朝廷還有些怨言,於是那夜父親宴請他來府,試圖再勸一勸,哪知裴凌動了殺心,殺了花廳里的所有人,並自己傷了自己,偽裝成受害者,也是宴會唯一的倖存者。」

薛玉棠回想起那幕,心驚肉跳,眼眶泛紅,有些哽咽道:「那夜下雪,臣婦跑到前院去玩雪,在假山後面親眼目睹父親被殺,事後裴凌引火將花廳點燃,偽造了一場走水,僕人救火時,發現了受傷的他。」

薛玉棠跪下,正聲道:「請陛下明察,還先父一個公道!」

楚宣帝皺眉,威嚴的臉上有了怒色,「養子殺父,天理難容,傳朕口諭,此案交由刑部審理。」

這些年楚宣帝將天下治理得僅僅有條,國泰民安,何時寒過將士們的心?他皺眉問道:「那前鋒軍姓甚名誰?」

薛玉棠搖頭,「臣婦不知。」

殿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內侍未等通報,拿著八百里加急的奏報,氣喘吁吁進殿。

楚宣帝正心煩,厲聲道:「何事如此慌張?」

「陛下不好了,益州牧反了,舉兵攻向京城,武陵郡和南郡已經失守。」

第43章 (大修)「玉娘束的發,……

益州牧與翊王遺腹子肅祁早有勾結,密謀造反。

益州牧私下招兵買馬,幾乎是乾山發現碑文讖言的同時,反臣便有了行動,借著乾山皇陵發現的讖言,將太子墜馬一事與碑文讖言結合,煽動益州百姓,引起民憤,喊著「遵天命,誅帝王」,領了十五萬精兵,從益州一路北上,攻向京城。

肅祁任太僕寺少卿,掌管全國馬政、驛站,借著督辦軍馬之便,在益州的馬場,暗藏一萬匹戰馬,這些年又在驛站安插了心腹,以致於急報在半路被截,軍情延誤了數日。

荊州的武陵郡、南郡,雙雙失守,情況不容樂觀,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造反。

楚宣帝速速召來太子、兵部尚書、戶部尚書,於紫宸殿商議平叛之策。

蟬鳴聒噪,唯有殿中靜謐無聲。

沙盤前,顧如璋長指遙指一處,道:「雍州、益州相連,此時雍州祁連將軍可率先領兵迎戰,然而一旦戍守在雍州邊境的兵力減少,突厥必有動作,屆時內憂外患,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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