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桌上擺放了各種藥材,顧婉音面對著一堆藥材,嘗試配製新的藥方。
薛玉棠在一旁打著下手,已經學認了幾種草藥,她聽見腳步聲抬眸,見帝王親臨,還以為是眼花了。
薛玉棠驚訝地放下藥材,「娘,是陛下。」
顧婉音詫異,與薛玉棠起身參拜。
沒先到師姐竟真的將帝王帶來。
楚宣帝淡聲道:「免禮平身。」
話音剛落,鐵鏈震動,謝淮旌滿眼殺氣,扯著鐵鏈奔向楚宣帝,張牙舞爪地要掐他,似乎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阿蠻記住,看到畫像里的男子,殺了他。」
「殺了他,一定殺了他。」
如今看到楚宣帝,謝淮旌滿腦子都是深刻的指令,巨大的力扯動鐵鏈,咔嚓一聲巨響,右腳的鐵鏈已經被扯斷,正奔向楚宣帝。
「不好,他受了刺激,請陛下先退出屋中。」顧婉音暗道不妙,「棠兒,快帶陛下出去。」
顧婉音迅速奔向失控的謝淮旌,姜柔會意,與顧婉音合力將謝淮旌鉗制住,拿出長長的銀針,扎入穴位,與此同時,謝淮旌逐漸卸了力。
姜柔又扎了他的睡穴,兩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失控的謝淮旌制住。
把昏睡的男人放置在床上,顧婉音點了安神的夜合藤,與姜柔離開屋子。
*
梁琦帶著一批護衛守在大堂外,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楚宣帝端坐在高台之上,尋常百姓的粗布短衣一點也不影響那與身俱來的威嚴。
眾人慾跪,楚宣帝抬手道:「免了,站著回話吧,他怎成了這副模樣?」
楚宣帝眉頭緊鎖,難以置信謝淮旌對他的敵意,他們曾經那麼要好,一次次戰場上過命的交情。
「民婦顧晚音,江湖游醫,二十三年前,突厥戰敗後,民婦是在山澗溪畔撿到重傷的他,救醒後才發現他失了記憶。民婦就一山野之人,連謝大將軍的面都沒見過,自然是不認識他。那會兒他傷勢嚴重,養了四個月才勉強下床,在後來的相處中,民婦與他情投意合,便成了婚,不久誕下一子,夫君給孩子取名如璋,隨了民婦的姓氏。」
楚宣帝深邃的眼中閃過光亮,膝上的手不禁握拳。
難怪他初見顧如璋,便覺與故友相似,一招一式一站都有故友之姿,原是故友之子。
「阿璋快五歲時,淮旌恢復了記憶,想起了之前的種種,與民婦坦明身份,他懷疑是討伐前最後飲的酒有問題,才令他在戰時昏沉無力。他強撐著斬了突厥大將首級,昏沉間被戰馬馱著離開因戰火引燃的山林,暈倒以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們一家三口定居在益州平泉縣,淮旌恢復記憶後,發現附近有一批翊王餘孽,他不知傳信給了誰,之後便帶著我們母子二人啟程來京。抵京之後,他約了人,出去辦事便沒了音訊,我們母子被人追殺,一個墜崖,一個成了孤兒,分別十五年才相認。」
「追殺我們母子的殺手面生,民婦不認識,時隔多年,連長相也迷糊了。數月前,民婦再次見到丈夫時,他已被練成了藥人,失了神志,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胸口那道長長的舊疤險些再次要了他的命!」
顧婉音情緒激動,通紅的眼眶流出熱淚,薛玉棠和姜柔雙雙上前,扶住身子不穩的她,安撫住她的情緒。
「昨夜來了批死士,若非顧將軍留了侍衛護院,師妹她們婆媳二人已成了刀下亡魂!」
姜柔跪下請旨,「請陛下暗中派禁軍護院,徹查此案,嚴懲兇手!」
楚宣帝霍地起身,怒不可遏,竟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兇!
當年謝淮旌出征平亂,突厥實際的兵馬比探子來報足足多出了一倍。
謝淮旌傳信回京,請求增派援軍,但是楚宣帝接到那封信增援時,已經過了十五日,等集結軍隊趕去支援,謝淮旌遇難的消息傳入京中。
楚宣帝這些年一直自責,倘若謝淮旌出征時,他多撥一兩萬人馬,在戰中還能多撐幾日,等到援軍抵達。
可結果……
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摯友,被禍害成如此模樣!
楚宣帝痛心疾首,他重重坐回椅子上,已是雷霆萬鈞。
楚宣帝威嚴的臉上陰雲密布,怒道:「朕一定將害他之人,碎屍萬段!」
楚宣帝相信姜柔的醫術,自然也信她們師姐妹能治好謝淮旌,斂了怒色,沉聲道:「治療所需的名貴藥材,只管提,朕派人暗中送來,不論如何,一定讓淮旌恢復正常。」
顧婉音點頭,又道:「陛下一出現,淮旌便殺氣騰騰,他被控制了,適才以下犯上不是他的本意,還請陛下寬恕,也請陛下避一避,勿要出現在淮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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