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星。」許以辰忽然出聲道。
「嗯。」
安予星應了一聲,轉身,卻見許以辰卻俯下身來,將她籠罩在他的兩臂之間,他抬起她的下巴,輕輕吻了上去。
「!!!——」
光與影,夜和星,這裡還有她。
心跳聲蓋過了一切。
安予星瞪到眼睛,嘴唇上傳來冰涼,下一秒,薄荷的清冽氣息纏繞住她,她看到許以辰神情迷戀地親吻著她。
電梯裡沒有聲響,只是偶爾輕微的風從縫隙中傳入,安予星一點也感受不到冷,她腦子嚴重宕機,不知道自己的手該放到哪裡,也不知道該去作何回應,只是呆愣的佇立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許以辰的睫毛下投射出細碎的陰影。
過了好久好久,電梯快要到達28層了,許以辰停了下來,溫熱的氣息拂過她顫抖的唇瓣,他捧著她的臉,沒有睜開眼睛,喉嚨微微滾動,他壓低聲音回答道:「算是吧。」
「叮——」電梯門打開。
安予星終於反應過來,慌亂地推開他,先一步衝出電梯,打開門回到家。
她卻忽略了身後人寂靜哀傷的眼神。
安予星靠在門上,她的心跳都快要衝出肋骨蹦出來了,連胸腔都泛起酥麻的震顫。過了好久,她慢慢打開燈,餘光瞥見衣裝鏡里的自己,耳尖泛紅,滾燙的羞赧燒透了整張臉,連後頸都泛起細密的戰慄。
許以辰不僅親吻過她的額頭,還親吻了她的嘴唇。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發燙的唇瓣,確認著那片溫熱的觸感是否還在。
安予星冷靜下來後,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上睡衣。她走出客廳,平時這個時候,哇塞都是跑到她腿旁陪她看一會電影。
但現在哇塞不在了,安予星感覺到極大的孤獨。
陽台的窗戶沒關,風吹進來,散落了她支架上的畫布。
安予星走過去,將窗戶關上拉好窗簾。給自己倒了杯水,走到畫架前,盯著那幅偌大無比的畫作枯坐冥想。
之前池澤銘幫她舉辦的個人畫展吸引了不少行內人士的關注,有很多人慕名而來競拍她的作品,其中有一個重量級愛好收集者聯繫上她,是一個法國商人,出重金想讓安予星為他的太太畫幅肖像。
安予星極少為陌生人畫肖像作品,比起風景畫和靜物畫,肖像畫更加注重細節,人物的外貌、神態、氣質都會影響整體,如果畫肖像圖,最好讓作品人與作品對象生活一段時間,理解作品對象的性格和內心世界,否則畫出的作品只有形而無神,空洞蒼白,展現不出油畫的意義。
當安予星提出要去見一見他的夫人時,那位法國商人卻流露出哀傷惆悵,他的夫人在一年前因為肺癌永遠地離開了。
他欣賞安予星筆下惟妙惟肖的景物,奢望安予星也能畫出他妻子的模樣。
只要安予星能畫出他妻子的模樣,他願意出三倍的價格。
三倍的價格,已經上億了。
安予星沉默了三天,後來調查了這位商人的妻子,了解到其中的原由,讓助理聯繫這位商人,還是以最初的價格承諾下這幅作品,但可能需要花費一些時間。
到今天,也才剛剛起筆而已,甚至連大概的輪廓都沒有。安予星望著空白的畫布,不知道為什麼當初答應下來了。
可能是某個清晨,她在醫院裡的走廊中看到太多與病魔作鬥爭的普通人,那些徘徊在手術門口哭得撕心裂肺的家人,那些躺在冰冷機械病床上接受治療的患者,心裡泛起酸澀的同時,也在惋惜人命的脆弱,遺憾這時間的離別。
而在走廊的盡頭,朝陽升起那刻,光輝透入寂靜如水的病房,她看見了許以辰的身影。
少年立在落地窗前,逆著光的輪廓與記憶里穿著白襯衫的背影重合在一起。
手裡的水逐漸變涼,安予星的思緒拉回,她忽然好想好想見到許以辰。
她側首,看到了島台上的塑膠袋,那裡放著她忘記還給許以辰的藥。
安予星沉思了片刻,拎起藥,敲響了對面的房門。
幾秒後,門緩緩打開,許以辰的臉龐出現在她的視線。
安予星沖他笑道:「那個...你的藥我忘記還給你了。」
許以辰抬頭,眼裡很平靜,和她對視著幾秒後,側過身讓開些距離:「進來吧。」
安予星走了去處,將藥放到桌上,隨意打量起他的住處,極簡的風格,以黑白灰為主色調,僅玄關處掛著一幅單線條抽象畫,客廳中間擺放著低矮的黑皮質沙發,搭配矩形白色岩板茶几,其餘的就沒有過多擺件。
安予星問:「這些年都是你一個人住嗎?」
「嗯。」許以辰在島台幫她倒水。
安予星的目光卻被櫃檯上陳列的各色高檔酒水吸引住了,她隔著玻璃問:「許以辰你平時也會喝酒呀?」
印象里,許以辰好像不喝酒也不吸菸。
安予星直勾勾地看著酒水,只覺得這些酒的顏色好漂亮,琥珀色,在吊燈下變得柔和起來,仿佛輕輕沾染一點,就讓人微醺。
安予星問道:「那個...我能不能試一試?」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