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開門來到對面住戶門口,嘗試將手指放到密碼鎖上,沒想到門開了。屋內漆黑,她打開燈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到,家具鋪著一層淺淺的灰,像是好久沒人居住了。
許以辰不住在這裡嗎?
是搬家了...?還是出事了?
她突然想起了司機說的話,心猛地一沉。
第二天,安予星來到市公安局想要了解情況,接見她的是趙煒。
趙煒雙手緊握,面色沉重,與安予星說起了當時逮捕的狀況。
許以辰以為她死了,眼見池赫庭逃跑就帶人去追,但抓捕行動失敗,許以辰失手了,被毒販抓走,遭受了兇殘的報復。
48小時喪心病狂的折磨,指甲全部被拔掉,肋骨被一根根敲斷,中間有想昏過去,但又被毒販立馬弄醒,心跳一停,就會注射安非他命,被迫全程清醒,保證他感受到非人的痛苦,想死死不掉,全靠意志支撐著。
他被迫染上毒品。
「他連煙都不吸,卻染上了該死的毒品。」說到後面,趙煒紅了眼眶:「到最後收網時,毒販們引爆了隨身攜帶的自殺式炸彈,我們的兩名隊友犧牲了,其中一個還是見習民警。」
趙煒說完,看向辦公桌上的合影,路讓之的笑容永遠定格在那一刻。
安予星來到指定的康復療養機構,但被工作人員告知非家屬不能見面。
安予星想起了他們的結婚證,她回家急匆匆翻找出來,遞過去,急切地證明著:「這個可以證明我是他的家人嗎?」
工作人員放她進來,並向她說明許以辰的病情。
許以辰被迫吸毒屬於職業工傷,處理的核心是醫療救治和權益保障,因此需要嚴格保護其職業聲譽和隱私。
安予星問:「他的病情怎麼樣了?」
工作人員略帶哀傷地說:「他的狀態一直都不好,也不積極配合治療,而且還患有嚴重的抑鬱症。他之前有過自殺的行為,但都被救回來了。」
安予星:「自殺?」
「對。」工作人員說:「那天我們的護士把筆落在他床邊,他險些用筆刺向喉嚨,好在我們的人及時制止住。但到後面,他的抑鬱症越來越嚴重,發作時,會咬破手指在牆壁上寫字,字跡很潦草,我們看不懂,但他每次寫完,都會畫下
一顆五角星,可能是代表著某種意義。」
滿牆的紅色血跡,嚇壞了不少值班醫生。
沒辦法,心理疾病不同於身體疾病,前者更需要患者積極配合才行,但許以辰並沒有想要活下去的信念。
工作人員停下腳步:「到了,就是這裡,你只能透過門上的窗戶看望,不要驚擾到他,他需要休息。」
安予星往裡面望去,許以辰正背對著躺在病床上,手上掛著點滴。他的屋裡空無一物,牆上還貼著牛皮海綿,為了防止突發現象。
他的身軀肉眼可見的消瘦,皮包骨頭,被病情折磨的毫無生氣,散發著死亡沉鬱氣息,仿佛承受著這幾個月的艱辛難熬。
安予星捂著嘴,眼淚悄無聲息地流下,顫聲喊著他的名字:「許以辰。」
她的聲音不大,但病床上的人聽見了,他虛弱地看過來。
少年乾裂的嘴巴張張合合,想說什麼,但嗓子沙啞到吐不出字。臉色煞白,手背上的輸液針卻因移位倒抽滿整條軟管。
安予星示意他:「你不要動,先躺下。」
他卻像是沒感受到疼痛一樣,拔掉針頭,艱難地走了過來。
抬手,透過門上的欄杆,去觸碰她的臉頰,喃喃道:「是夢嗎?」
安予星眼眶驟熱:「不是夢,我沒死,許以辰,我沒事哦,你看!」
少年穿著藍色病號服,露出的胳膊瘦骨嶙峋,上面布滿了疤痕,空洞的眼神閃過光芒,良久,他輕輕用手指拭去安予星睫毛上的淚,像是在觸碰極其珍貴的寶物,動作克制又輕緩,「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他臉色蒼白,嗓音沙啞而模糊,眼睛執拗地看著她,生怕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不要哭...」
他覺得這一切都還是夢,夢中的安予星回來了,還在與他說話。
安予星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面頰,向他去證明自己是真實的,「你看,我還好好的,我還活著。」
「對不起許以辰,我來晚了。」
「你要好好配合醫生接受治療,等痊癒後,我帶你回家。」
醫生說安予星的到來起到了很大治療效果,允許她在規定的時間內進病房照看,但是不要讓病人碰上刺激源。
安予星:「怎麼才能讓他不碰到刺激源?」
醫生:「說不準,生理上的因素比如戒斷反應,身體不適,耐受性增強等、心理因素上主要是情緒調節障礙,不要讓他產生焦慮、激動等負面情緒,環境因素就是家庭要積極配合。」
這天,安予星將做好的飯菜裝進保溫盒,準備去往醫院,剛下車看到巷子裡闖出幾個人。
「別跑!」
「站住!抓住他!」
「看一會不打斷你的腿!」
路口冒出一個灰頭土臉的人,後面跟著好幾個身強力壯的壯漢。那人卯足了勁往前跑,一不留神撞倒安予星。
他慌慌張張起身,來不及道歉又起身就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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