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眼波流轉間漾開融融暖意,指尖順著梵雪的發梢輕柔撫下:「畢竟這次險些害了你的心上人,他連命都差點搭進去。」
梵雪有些怔忡,慢慢轉動著眼珠,總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腦中閃過,一時又捕捉不住,不由蹙眉細想。
「阿姐!」
她突然從姐姐懷中掙起,紫色裙裾掃過桃木案幾,腰間銀鈴撞出細碎的清響。
「我哪有什麼意中人!」
她耳尖泛紅,聲線卻繃得發緊。
梵音秀眉一挑,鬢邊流蘇隨著歪頭的動作簌簌搖曳:「沈觀啊?我此前,確實是不支持你們的,但……」
「阿姐!」
梵雪猛地捂住梵音的唇,掌心傳來溫熱氣息,「觀哥他心悅的是你!」
話音未落,兩人俱是一怔。梵音唇上還殘留著妹妹指尖的涼意,懸在半空的手掌僵成玉雕,窗外忽有寒梅簌簌落在她月白衣袂上。
「雪兒說什麼傻話呢?」
梵音笑意如薄冰浮在深潭,腕間銀釧卻撞出細碎顫音。最近數日確實接連做了不少夢,夢裡有些閃回總讓她難以啟齒,少年人的模樣從異常模糊到逐漸和某人越發相似,噩夢纏身總是讓人失眠。
梵雪不知有多後悔自己嘴快,深吸一口氣,霍然回身,目光灼灼地看著梵音的臉道:「阿姐……」
「觀哥他從始至終喜歡的人,只有你!」
梵雪嘴扁了一扁,向前一衝,撲進了梵音的懷裡,雙手緊緊摟住她的腰道:「阿姐幼時的記憶是忘得一乾二淨了,徒留我和觀哥還記得。」
這句話聽在梵音耳中,卻令她全身一僵,眼睫劇烈顫動了一下,溫軟的軀體驀地繃緊。
梵音望著窗外飄落的梅花,恍惚間似有烈焰在記憶深處升騰。
那些支離破碎的夢境裡,總有個少年踏著火光走來,身後跟著銀黑相間皮毛的小犬。
梵雪眼眸逐漸放空,像是陷入回憶一般,但雙手卻摟得更緊,聲音如同飄散的雲一樣柔和:「阿姐自幼就很有天賦,爹娘才剛教我們如何吸收天地靈力,你便數日就掌握了。」
她慢慢閉上了眼睛,自言自語道:「那年臘月,阿姐在往日的堯山修煉,卻不知為何堯山突然起火。」
「爹娘看見起火立刻趕往堯山,獨留我一人在家苦苦等待——」
聲音輕得像飄散的灰燼,「爹娘把阿姐背回來時,身後跟著個滿身是血的少年和一隻銀黑相間的小犬。」
「他拽著阿姐的衣角不肯鬆手......」
梵雪將臉埋進姐姐肩頭,「明明自己背上還淌著血,卻固執地要等阿姐醒來......」
這段話聽在梵音耳中,卻令她全身一僵,眼睫劇烈顫動了一下。
她的指尖驀地掐進掌心,破碎的夢境忽然有了形狀——少年被火舌舔舐的側臉,獸毛間閃爍的銀芒,還有浸透衣衫的,不知是血還是硃砂的顏色。
梵雪眸中一片蒼涼,雙肩微微顫抖,聲音悶如隔霧:「那人就是——」
「沈觀?」
梵音輕吐這個名字時,床榻上的沈觀手指微微顫動,像是在回應梵音的呼喚一般。
窗外忽有夜風卷著殘梅撲進暖閣,拂開沈觀散在枕上的墨發。
她低頭看向沈觀,這平日裡看起來格外招人嫌惡又花里胡哨的風流公子哥與夢裡那個少年漸漸重合。
原來,夢境並非自己的杜撰,而是陳年舊夢。
第80章 劉相府滅門案(貳拾陸)
「師兄,定律司現今如何?」
沈觀自混沌中甦醒時便聽聞梵音清冷的聲音,斜陽正將窗欞染作琥珀色。
他動了動發僵的指節,檀香混著藥苦縈繞鼻端,眉睫微顫,眼皮微睜,似乎很疲倦緩緩睜開雙眸,視線隨著眨眼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目前,劉相府一案已經被暗影寺奪走了。」
「烏扶搖在朝廷上……狀告定律司屢現叛徒,不可重用。」
伏御溫和又無奈的聲線從傳令牌中傳出,繼續道:「……五位長老說要圍攻妖界,重振定律司雄風……」
屏風後傳來珠簾相擊的清響,梵音淺藍衣尾委地,霜雪般的面容在暮色中愈發清冷。
她微微皺眉,目光如寒潭落梅,素白的手指淺淺扶額道:「……掌門怎麼說?」
伏御微微嘆氣道:「……掌門目前還在猶豫,攻打妖界一事事關重大,說要等浮師尊出關後再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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