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可以的。」
因為不敢殺人。
實話。但夏郁不敢說。
黎織輕柔地撫摸著她細嫩的脖子,夏郁被迫仰著頭,直視著他的面容。
他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夏郁卻根本沒感到笑意,冷意倒是感到了不少。
黎織似乎對她沒直接將這幾個人殺死的事情非常的生氣。他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根本不像撫摸,更像想要將她的脖子硬生生掐斷的前奏曲。
他這幅樣子詭異而恐怖。
夏郁不敢直說現代的法律意識讓她不敢殺了那幾個人,她試探著組織語言:「因為……」
她在說假話。
所以夏郁編了什麼理由黎織沒聽,他只聽了她心聲說「不敢殺人」。
所以明明可以一箭射死一個人,她就因為不敢直接殺死他們選擇了廢掉他們的四肢?
直接將一箭的事情變成四箭,為了這五個四箭又讀檔了許多次?
黎織沒數夏郁具體讀了多少次檔,但至少四十次起步。
多次的讀檔副作用讓他頭鬧發昏,意識昏沉而漂浮,似是在身軀里,又似是旁觀者。
他琉璃色的眼瞳疏離清淺注視著夏郁。
這片山中的蟲鳥似乎在叫?地上的那些山匪似乎在求小福子放過他們?被夏郁帶著的那個小女孩抱著她的親人好像哭?
耳畔的聲音好多好多好多。
他們全部化為「嗡嗡嗡、嗡嗡嗡」的白噪音,忽遠忽近地作響,縹緲的聲音里,黎織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他觸碰著夏郁的脖子,黎織感受著她脖間熾熱的溫度,她的血管音符般輕盈地跳動。
黎織雙手包裹住她的脖子,一點一點握緊,一點一點加深力度,他深沉地盯著夏郁琥珀般的,蜜糖色的眼。
他這樣用力的握著她的脖子,她會跟他一樣感受到喉嚨宛如深淵般要斷掉嗎?
要一點一點撕裂出無數的骷髏嗎?
或者感到漫延而無窮無盡的疼痛?
而夏郁只是毫無所知地盯著他:「殿下你手好冷。」
她清脆的聲音在一片嗡嗡嗡的白噪音里猶如玉珠般碰撞響起,格外清晰。
夏郁輕輕鬆鬆就將他的手從脖間拿下。
原來他自以為的用力其實根本沒有用力,只是虛虛地搭在上面。
夏郁握著黎織的手,只覺得自己在摸著一塊冰塊,這「冰塊」還隱隱約約有些發青發紫。
而她溫熱的手令黎織昏沉不清的意識瞬間清醒了。
她又不知情,他對她做這些幹什麼呢……
「抱歉,剛剛情緒不對。這些山匪殘酷暴虐,我怕你對他們心軟會出事,見到你沒事就太好了。」
黎織淺笑著,笑容蒼白像是泡沫。
擔心會讓人一下一下摸著她的脖子嗎?
夏郁覺得不像了幾秒又想他可能是擔心山匪劃到了她的脖子,在給她檢查?
除此之外好像也沒別的理由讓黎織一下一下摸她的脖子了?
這樣想著,夏郁很快信了他這個解釋,她對他燦爛笑。
「原來是這樣,謝謝殿下的關心,這些山匪打不過我,誰出事我都不會出事的。」
……你當然不會出事。你是沒出事我出事了。
黎織看著她就感到深深的心累。
他不想再跟夏郁呆在同一個空間裡面,恰好此時小福子殺完了三個山匪,又審訊完了褐衣男走了過來。
「太子殿下,那個褐衣山匪說他們要殺夏小姐跟周姑娘是因為她們看見了那個房子裡的東西。」
「奴才問他裡面有什麼,他很恐懼,然後服毒自盡了。」
平地上,褐衣男倒在地上,已經口吐白沫,死了有一會兒了。
小福子悔恨:「他的牙槽里有毒藥,奴才沒注意到,讓他得逞了。」
「山匪狡猾,不怪你。」
黎織朝不遠處的那棟已經被廢棄許久的,朱紅色的房子走去。
他倒要看看這房子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能夠讓幾個山匪非要殺了見到它內里的人。
黎織走後,夏郁便來到了周小榆身旁。
她在黎織來救場後,就一直抱著她爹的腦袋,劫後餘生的瑟瑟發抖。
「別哭了別哭了,那些山匪死的不能再死了,我們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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