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池清淺的湖泊旁,劍修徐徐落身,暫作歇腳。
行程將半,距她亦已千萬里。
謝明溪收回遠眺的目光,垂眸斂淨情緒。此行吉凶未卜,別惹她掛念煩心才是。
自己這般病入膏肓之人,走得乾淨利落,不必在她視線中朽爛發臭,又如何不算一種對自己的赦免和寬恕?
經此一別,倘無歸期。自己在她心中,大抵永遠是那個劍術出塵的清逸劍修吧。
如此,也好。
想到習華診斷時說的屍氣侵蝕瘋魔之態,劍修微微抿唇,沉下神色。他並不害怕以怎樣可鄙的模樣迎接自己的結局,只是憂心屍氣發作,恐怕會嚇著他。
也不知自己這副身子骨,還能在屍氣的侵蝕下撐過幾日——
等等,屍氣?
謝明溪這才猛地察覺了異常,運氣一輪,又以神識內窺,驀然發現了幾分不對勁。
無時無刻困擾著他的屍氣侵蝕之痛消失得一乾二淨,自己運走在筋脈的靈氣似乎也有了些微的不同。
來到池邊,謝明溪看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目光倏忽一凜。
他緩緩俯身,單手掬起一小捧水,抹在臉上——
無事發生。
「怎麼會……」謝明溪望著清池中自己,除了被湖水浸濕的額角碎發,面容清朗,已無一絲青黑紋印。
屍氣……不見了?
那豈不是,自己還有機會長長久久地陪伴在她身邊?
突如其來的狂喜席捲了劍修的全身,他的嘴唇輕顫,有些不可置信。
他恨不得立刻飛奔回去,將這樣的好消息告知於她。可下一瞬,眉梢上的喜色也倏忽一頓。
可,屍氣是如何消失的?
謝明溪試圖回想最近都發生了什麼,但記憶也是混沌不清的。
他仍然記得自己長跪於掌門殿外之時,疼痛還一陣陣侵蝕著不算清明的靈台。
在那之後……是戀綜的懲罰環節,自己同她銜食餅乾,交頸飲酒……
再之後,記憶便變得模糊了起來。燙和熱席捲了所有的神智,自己的意識完全地陷入了昏沉。
自己這是怎麼了?不過是點兒果酒穿喉,記憶怎麼就此斷片了?難道是因為那酒度數太高了?那,那酒量不好的雲桐豈不是更加難受?
念及雲桐,他的思緒又不受控制地飄然起來,嘴角也在無人處似揚非揚。總覺得只兩個字在心口滾過一遍,便似當真觸及了那溫香軟玉……
等等!
謝明溪不可置信地盯著湖水中自己紅透的耳廓,身下某處居然也蠢蠢欲動地叫囂著。
自己,自己何時變成了這般齷齪的登徒子!
做了那樣的夢便罷了,如何還能三番五次在心中污人清白?
真是瘋了!
謝明溪猛地跪在地上,將頭整個浸入湖水之中。
等清涼的湖水將整個人都降下溫來,這才坐在湖邊大口喘著氣。
不遠處的*鳥鳴聲短促地響起。謝明溪順著聲音望去,便見兩隻尋常的水鳥纏綿在池邊。一隻正重重地壓在另一隻的背上正行交/配之實。
謝明溪下意識皺眉,這般粗魯,雌鳥肯定要不舒服了。
果然,下一瞬雌鳥發出了不悅的鳴叫,掙扎了起來。
果然如自己所料別無二致。
謝明溪見猜中,便斂下目光,不再看那邊。可是下一瞬,脖頸又再一次梗住。
不是,為什麼自己好像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手?
謝明溪再次瞳孔巨震,整個人如遭雷劈般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自己今日怎麼,怎麼如此浪蕩?
謝明溪在沒過心頭的驚慌失措後,終究是深深地閉上了雙眼。
*
群山繚繞的劍宗客院內,樓憐水在雲桐的門口敲了幾次,都沒有聽見回應。
情急之下,她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卻見雲桐還在床上躺著,四仰八叉地熟睡呢!
「聖女!你還不起床!都日上三竿啦!」
雲桐扭了下身子,然後兜頭將被子蓋過臉頰,似乎要整個人縮進被窩中躲避噪音。
樓憐水:「……你再不起床我們就回合歡門,把你一個人落在劍宗啦!」
「起來起來!」說著樓憐水甚至還上起了手來,直接將雲桐的被褥掀去一邊,硬生生將人拽下了床。
雲桐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不得已才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在三請四邀下開始捯飭起自己來。
「聖女今日怎麼困成這樣?」梳妝鏡倒映著樓憐水在身後好奇的模樣,「難道昨夜做賊去了嗎?」
雲桐挽發的動作一怔,手中的素簪仿佛一瞬間變得燙手了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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