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溪悄悄手腕一轉,看向自己的澈風劍,心下責怪:你怎麼還是這般魯莽。
澈風劍發出輕輕的嗡鳴聲,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對這種扭曲事實的行為表達抗議。
「都坐下!該質問的質問,該解釋的解釋!」
「坐個屁!」瑤瑤揉著自己劇痛的肩頸,聽見雲桐的聲音,爪上、耳上的絨毛全都根根分明地立了起來。
他望向碎成齏粉的桌椅,和亂成一團的陳設,整個人莫名像是一個膨脹的球,嗓子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齜牙咧嘴地看向謝明溪。
雲桐手印翻轉,屋內的陳設很快恢復了原樣。
三人坐在一張圓桌的三角,雲桐伸手給兩人分別倒了壺茶水消消氣,這才詢問出聲:
「方才你的爪子,是怎麼回事?」
雖然問話的是雲桐,可瑤瑤的氣頭顯然還集中在謝明溪身上。這會兒見輪到自己說話了,又有明事理的雲桐在主持公道,於是小嘴劈里啪啦跟放鞭炮似的,對著謝明溪就是一頓輸出:
「有病嗎你?一開門就二話不說動手動腳、胡言亂語的,什麼心悅?什麼滿爪鮮血的?
你自己沒本事吃不到嘴裡,看別人就都是瓜田李下是吧?自己一天天只知道練劍,患上心疾了,就往我這撒潑算怎麼回事?」
謝明溪額角的青筋在這番狂轟濫炸下又明顯地跳了跳,握著澈風劍的手又指尖犯上了白。可使了幾次勁,澈風劍都紋絲不動,謝明溪這才稍微冷靜下來。
見他神情略有緩和,澈風劍這才驕傲地收回自己的嗡鳴聲。下次看你還怎麼甩鍋!
謝明溪又見雲桐神情沒有異色,似乎沒有從瑤瑤的話里聽出自己的心思,這才略安下心,將話口拉回正事:「你手中不是鮮血,那是什麼?」
「染料啊!」瑤瑤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順便起身將一旁的搗藥罐拿到面前,「茜草和紅花搗出的汁液可以用來染色。還好聖女把這些復原了,不然我可要心疼死了。」
說完,謝明溪又收穫了小貓憤憤不平的一記眼刀。
雲桐面色謹慎地將搗藥罐拿到自己面前,一手將藥罐輕微傾斜,一手在藥罐上方輕輕扇了幾下,之後將藥罐遞給謝明溪:「確實是植物的氣味。」
謝明溪沒有接過藥罐,雖然他並非醫修,但是瞥一眼卻已*經能確認瑤瑤所說屬實。
可他的疑慮不僅沒有消解,反而古怪更甚:「你弄這些染料做什麼?」
難道就是就是為了令自己在雲桐面前故意誤解出醜?
哼,這個瑤瑤,果真是心思深沉,可怕得很。
「反正你們都知道我的身份了,那屈尊告訴你這種無知的人也無妨。
我呢,是貓妖。你們看我的貓耳貓爪是粉紅色的,可其實,這都是我認真染色的結果。不染色的話,我是的絨毛其實都是白的。」
「哼。」謝明溪冷哼一聲,「奇巧淫技。」
雲桐不善地瞥了他一眼,隨後又好奇地問道:「白色不好嗎?」
在她的印象里,白色的薩摩耶、白狐、白狼都是人類倍為推崇的對象。難道是修真界的人們,審美和自己以前那個世界不一樣了嗎?
但瑤瑤的耳朵「唰」一下,就耷拉了下去,他憤憤地憋著嘴:「不好!一點都不好!沒開靈智的野貓都看不上我!
可惡!可惡!可惡!」
哦豁~
雲桐忽然就想起了在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也有聽說過什麼「三花才是貓界的大美女」,「什麼白貓因為顏色被流浪貓霸凌」。
原來這種看貓顏色下菜碟的行為,在修真界依然瘋狂蔓延著。
她看向瑤瑤嘴都要撅到天上去的不服氣的神情,有點自家人被不公正地欺負的憤懣,還有一點,忍不住的笑意,真的只有一點點。
謝明溪雖然不明白什麼貓啊美啊丑的,但據他在野外的見聞,瑤瑤這番說法雖然離譜,倒確實也勉強能說得過去。
看來並不是自己撞破了他做壞事的現場。
他轉頭又望向了雲桐,便見到了她嘴角似揚非揚的模樣。謝明溪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麼,但見她眉眼舒展的模樣,自己也忍不住一時寬了心,難得地露出一點笑意來。
可下一瞬,謝明溪便聽雲桐忽然指著自己:「瑤瑤,他在笑你。」
謝明溪的笑容倏忽僵在了臉上。
迎著瑤瑤底氣十足、狂風驟雨般的譴責,謝明溪的目光不可置信地慢慢移了個方向。
然後看見雲桐被轉移了火力後,瘋狂深呼吸來將自己笑意壓下去的模樣。
……?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他實在無法想像竟然有人能禍水東引、惡劣到如此境地,但他卻是又解釋不清自己為什麼會揚起笑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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