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雖不見人影,仙音卻不絕於耳。從林間小築、山谷溪澗各種隱蔽之地傳來,有時舒緩,有時激昂。
「這樂宗還真是別有一番雅趣。」雲桐好奇地東瞅瞅,西望望。
扶真見狀,也得意地同她介紹起各種樂聲與修習的弟子。
只有一旁的謝明溪將唇抿得更緊了。她此前去劍宗,並不曾稱讚雅趣,劍宗弟子引以為傲的劍冢之中還出了那般令人惶恐之事。
身為四大宗門之首的劍宗弟子,謝明溪難得產生了幾分不如旁人的陌生無措感。
其實,其實樂宗也沒那麼好,那群樂修哪有劍修能將人護得周全?時隔良久,謝明溪看向扶真的目光又帶上了幾分涼颼颼的不悅。
可是眼看著身邊雲桐興致盎然、與扶真相談甚歡的模樣,謝明溪又有些喪氣地,在扶真感受到自己的威壓之前,斂下了目光。
他並不想打攪了她的興致。
哪怕這興致,不是衝著他。
自己還是要大度一些,他想。
這一程路並不算遠。很快扶妄便將幾人領到了一處開闊的大殿之內,滿目的編鐘懸掛在大殿的各個角落,青銅肅穆而沉默。
「這是樂宗的特有的禮樂堂,也是樂宗弟子修心證道之處。」扶真說著不由打了個寒戰,不知是回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每一枚編鐘被敲響後,都會將人帶入一處幻境。唯有勘破迷惘,尋得真心,才能走出幻境。
你們今日能夠勘破幾重迷障,便可得幾分。」
扶真說起樂宗的積分規則,看向面前二人的目光中不由帶上了幾分同情和幸災樂禍。
然而接觸到謝明溪冷冽的神情後,他的目光又迅速清澈起來,仿佛無聲地訴說著:人已老實,求放過。
扶真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然後指著兩人面前案几上的兩把丁字形木錘道:「挑選好編鐘後,以此物敲響便會陷入幻境。」
濃眉大眼的壯漢說完,又小心翼翼打量著謝明溪的神色,見他的注意力被木錘吸引走,這才將提到嗓子眼的心咽回肚中,狗狗祟祟地倒退著走出禮樂堂。
【這個弟子怎麼這麼好笑啊哈哈哈,在自己的宗門像做賊一樣】
【小小樂宗,藏龍臥虎】
【這個禮樂堂有人聽說過嗎?勘破幻境,聽起來可不容易啊】
【據我樂宗的好友說來,禮樂堂實在是令人聞之色變】
【有時候能找到你最恐懼的事情,有時候又能將記憶深處的舊事勾出……】
彈幕討論的一切,禮樂堂內的雲桐和謝明溪都不知情。他們唯一知道的,便是扶真方才說的那幾句話。
將周圍的環境打量了片刻後,雲桐試探性地上前兩步,拿起了丁字形木錘,又回頭看向謝明溪:「那——我們開始?」
謝明溪的視線卻停留在她微微發顫的衣擺下緣處,好半天才遲疑著出聲:
「你……還好嗎?要不你先在原地等候,我先破一重幻境,再將要領告知於你。」
雲桐的眼眸立刻睜得圓溜溜的,黑曜石般的光彩倏忽流轉起來,可就在謝明溪以為她要張口答應的時候,她卻不知又想了什麼,話到口邊,變成了梗著脖子叫囂:「那怎麼行?我們是搭檔,當然要共進退。」
表面雄赳赳氣昂昂的外表下,雲桐實際在瘋狂和自己的內心的退堂鼓做鬥爭——
自己雖然有那麼一點點害怕,但若是順著謝明溪的話頭,豈不是高光都要被他搶走了?自己嬌氣等候的樣子豈不是成了艱苦奮鬥謝明溪的對照組?
不行不行!這樣還怎麼經營合歡門的正面形象!就算是和他炒CP,雲桐也不能允許自己的高光被CP搭子全部奪走。
謝明溪聽見雲桐的回答,沉默了片刻,隨後以一種快到看不出殘影的手速,迅速施出一道法訣,附身於雲桐。
「你做了什麼?」雲桐抬起雙臂,驚疑不定地打量著自己有什麼變化。
「一道護身法訣罷了。」
謝明溪不動聲色咽下涌至喉口的心頭血。將摻雜著自己心頭血能夠抵擋關鍵一擊的法術,以一種風輕雲淡的語氣說了出來。
雲桐也只好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嘴上逞強了之後,她心中簡直慌成了一團亂麻,自然也沒有注意到謝明溪的異常。
她深吸一口氣,將木錘緊緊攥在了手中,環顧挑選著四方的編鐘。
就在她細緻觀察的時候,忽聞一聲沉重的金鳴之聲在耳畔響起。
她下意識地回頭,便看見了謝明溪雙目緊閉,眉頭微蹙的模樣。在他身畔,一座形體巨大的編鐘正輕輕晃動著。
看來謝明溪已經進入了第一重幻境。
雲桐心下不免也焦急起來,目光亂飄的時候,一枚胡桃大小的輕巧編鐘映入了眼帘。這么小的編鐘,應該不會是非常困難的幻境吧。
雲桐看準了編鐘後,便緊閉上了雙眼,抱著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的心態,用木錘重重敲響了那枚編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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