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綠終於恢復生機了,晚涼甚至感覺能看到它在開心輕快地搖晃。呼出口氣,晚涼今天再也經不起更多的驚嚇了。
看著這一切,汪姝笑了起來:「你好可愛。」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晚涼的耳朵紅了一下,但她快速轉換情緒和裝死的技能很好地彌補了這一點。
「它叫小綠?」汪姝也學著晚涼戳了戳小綠,力度沒掌握好,把手給扎了。她拿眼偷看晚涼,發現對方只關心小綠有沒有受傷,只好默默把剛想翹起來給晚涼看的手指藏了起來。她繼續說道:「是小綠帶我來的。」
「它好像很努力地想告訴我你的位置,每次說出一個新的方位,就算是我也能看出來它的狀態變得不太好。」汪姝輕聲說道。晚涼的眼眶紅了,她的寶寶是世界上最好的寶寶!
「你的植物居然會說話,不過,現在不論發生什麼都不會讓我驚訝了。」汪姝說著說著,突然哽住。
晚涼再抬頭看她時,她居然把頭扭到一邊偷偷抹起來眼淚。
「你真哭啦?」摸不著頭腦的晚涼,勾著頭要看她,乾乾巴巴地說道。
感覺好像被嘲諷了,汪姝把肩膀都側了過去,不給晚涼看。
畢竟人家今天來救了自己。
確實有點彆扭,但是...
晚涼伸手拍一拍汪姝,揪起她的衣服把人往自己身上扯。
汪姝晃了個神,從善如流地朝晚涼肩上一靠。過了會兒,輕輕抱住了晚涼的胳膊。
晚涼很少和人這麼親近,馬上起了全身的雞皮疙瘩,但她忍住了,遲疑地把手放在汪姝背上,一下一下地順著毛。
感受到她不再發顫,晚涼才繼續問她:「你怎麼會想到去找我的?」
「一切都亂了。」汪姝說道。
今夜的大降溫,誰也沒有想到。即便是先前給上頭預警洪水末世降臨的人也沒有預測到。
「你的意思是,官方那裡也有預言者?」晚涼插話道。
「什麼叫『也』?」汪姝反問。晚涼把從花棠那裡聽說的消息也給她講了,當然略去了吃人心的這種噁心內容。
想了一下,汪姝肯定地說道:「如果是這樣,那她們的情報比我們的要更詳細有力。她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趁著這個時機來找你的茬兒,太巧了。」
晚涼點點頭,讓她繼續。
汪姝其實只是救援隊的成員,按理說在家裡住著就好了。但是她媽媽是醫療隊的老大,她爸爸也加入了救護所的治安管理長官隊伍,今天倆人都值夜班,她就也跟著去了救護所,當了個臨時安保人員。
庇護所在山上,氣溫本來就比市里要低,建材也是方便快速搭建的材料,並沒有很強的保溫效果。
很多人睡著睡著被凍醒,沒一會兒就發起來燒。
「發燒?」晚涼麵色沉重。
「睡眠中著涼確實容易感冒,醫療隊也很快地準備了熱水和藥物。但是,但是,」汪姝眼神發直,顯然是回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那些發熱的病人沒一會兒就開始發狂,撕咬其她人,被咬到的人也...簡直就是...」
「喪屍?」晚涼說道。
「對,就是喪屍。你知道庇護所有多少人嗎?大家幾乎全都被咬了,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活口...」汪姝顫抖起來,晚涼蹙著眉頭安撫她。
「那你的父母?」晚涼謹慎地問道。
「全死了。」她說。
「全死了。」她重複道。
「我媽被病患咬了,我連見她最後一面也沒有,就被...槍殺了。可我爸明明沒有被病患咬也沒有著涼發燒,他上一秒還在維持秩序,突然他也,開始撲咬其她人。大家都沒了,都沒了。」
眼見著汪姝陷入夢魘般的囈語,晚涼心裡也是漲漲得不好受。
「請你節哀。」晚涼輕聲說。
「光看著你,我就能猜到阿姨叔叔是多好的人,我很遺憾這一切的發生。但是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是要堅強地面對每一天。」晚涼說,又補充道,「不想堅強也可以,找一個洞穴自閉一輩子,或者就去|死也行。我支持你做任何選擇的自由」
汪姝突然抱住了晚涼,放聲痛哭起來。
她的齊肩短髮隨著動作不可空地一下下蹭著晚涼的側臉,毛茸茸的。
跌打損傷藥居然還包恢復洗髮水香味的嗎?O.o
晚涼又走神起來。
「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濕了。」她不好意思地拿手扒拉晚涼肩膀處的衣服,紅彤彤的眼睛對著晚涼又委屈又害羞地笑了一下。
哭出來後汪姝的心情鬆快很多。她不是一個會輕易沉溺在悲傷和痛苦裡的人,但她也需要一個發泄的途徑。
「秩序眼看著維持不了了,衛星信號也總出問題,聯繫不到市里,我們還能跑的人不得不保命為上,拿著武器跑了。」汪姝拿袖子擦了一下眼睛,繼續說,「可是外面好冷啊,而且這個冷真的直穿骨髓的那種,跟我同乘一艘救援艇的幾個人本來好好的,也開始發起燒。」
「最後也全都喪屍化了?」晚涼問。
汪姝垂下頭,有些逃避回答這個問題。半晌,她抬起頭對著晚涼自諷一笑:「我把她們都殺了,你不知道我今天殺了多少人。」
「她們已經不是人了。」晚涼搖搖頭,望進汪姝眼睛裡滿滿的溫柔,汪姝騰地一下紅了臉,把視線慌忙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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