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姝點點頭,目光看向一邊換下來的褲子。
「我經期一向很準的,但今天實在太多事了,一下子我給忙忘了。」汪姝也調整好了心情,看著晚涼,只真心為她的衣服感到抱歉。
「女孩子的常事,這有什麼的。」晚涼沖她笑笑,帶著她來到陽台,「這裡有個儲水箱,現在結了凍,你拿錘子取一些冰煮化了,柜子下面有乾淨的小盆你自己挑一個,洗衣液和清潔劑在這裡。你可以就在這裡洗衣服,你看那兒,有個無管道排水口。」
「好!」汪姝很快照做。荊棘樹的火力很旺,冰塊輕輕鬆鬆就化開。
汪姝以前從來沒有手洗過衣服,家裡有保潔阿姨,也從來沒有做過家務,她一向也是很討厭這些瑣碎的事情的,但在晚涼注視下做這些竟然叫她品出來趣味了。
晚涼睡意早沒了,估摸著就這麼回房間把汪姝一個人丟在這裡的話,以今晚她表現出來的脆弱樣子來看,可能真的會碎掉,於是就拿過來平時侍弄花草的小凳子,在一旁坐好開始發呆。
一開始她在想末世的種種事情,接著她的注意轉移到了自己花圃的蔬菜。視線本來鎖定在一些菜葉子的凍傷痕跡上,卻不知怎麼向一邊站著的洗衣服的汪姝身上游去。
長而有力的肌腱貼在她的腿骨上,被均勻的小麥色皮膚裹著,可能她平時風風火火慣了,角角落落里總藏著一些淤青。在往上是裹著浴巾的腰,被晚涼自己的霸天虎毛毛睡衣蓋著,因為衣服有點短,隨著她的動作偶爾會露出一塊肌膚。
上面有一隻小貓紋身,不過大半都被遮蓋住了,看不清楚。
「貓姐。」晚涼自語出了聲。
汪姝以為在喊她,稍停了一下動作,應道:「怎麼了?」
「不是,我沒在喊你。」晚涼說。
「哦哦,」汪姝用手背蹭了一下腦袋,繼續洗衣服,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你好像很喜歡我的綽號?」
「因為很有趣。」晚涼回道,思緒紛飛,「為什麼你的綽號是貓姐呢?我以為你這樣性格的女孩會更喜歡虎啊狼啊的。」
「你這是什麼刻板印象。」汪姝笑出聲,因為她躬了一下腰,那個紋身露出來更多細節。
知道會有點冒犯,但晚涼還是情不自禁湊上前去,想看仔細些。
晚涼的呼吸打在汪姝的腰上,一下子讓她被電了一下似的小跳了起來。
她轉身,晚涼正看著自己的紋身目不轉睛。
「這個啊,這是我的貓。」汪姝心跳暴增,但還是佯裝鎮定,手上搓洗的動作都好像開了2倍速,還好晚涼的角度根本看不見這些,「我的綽號就是來自於它。」
說到自己的貓,汪姝的聲音平靜下來,像是在回憶許久以前的夢:「這隻小貓有一天不請自來到了我家的院子,我媽不喜歡貓,我爸什麼都聽我媽的,但我哭著打滾一定要養貓,她們沒辦法只好同意。這小貓不親所有人,唯獨跟我好,它會在每一天的放學路上等我回來,所以我的姐們兒同學都知道它。」
汪姝轉過身,微微傾身俯首,沾著泡沫的手指指著自己眼角的兩粒黑色痣和鼻頭的一顆紅色痣,展示給晚涼看:「小貓是純白色的,偏偏眼睛下面有兩點黑毛,鼻子的皮膚上有一塊紅斑,她們都說這小貓就是我,從那之後就開始喊我貓姐。」
「後來呢。」晚涼仔細端詳了她的臉,被她給看臉紅了之後她自己手腳亂七八遭地收回又轉過去繼續搓衣服去了。
「後來就是,小貓不見了。我媽我爸都很開心,我看她們開心就來氣,就拿零花錢跑去找了個不正規的紋身工作室把小貓給紋上了。我爸果然氣炸了,把我一頓好打,還帶人封了那家紋身工作室...」
「你那個時候多大?」晚涼打斷她問道。
「啊?我那個時候14歲。」汪姝說道。
「也就是說是8年前。」晚涼聲音有點小,汪姝沒聽清問了句「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說你爸爸查封那家紋身工作室也是應該的。」
「啊哈哈,是啊,後來那家店的老闆就找人來堵我,我就把他揍了一頓。這事兒我爸不知道,要是讓他知道了,那老闆肯定要進去。」汪姝笑了幾聲,聲音戛然而止。
晚涼看見她的頭垂著,肩膀在微微聳動,像在極力忍著什麼。
汪姝不想哭,今天的事情這麼多,她覺得自己的軟弱值也該耗盡了,以後還有的是冒險和挑戰在等著她。但怎麼好像,心裡始終有道裂縫,一旦閒下來,痛苦悲哀的情緒就會往裡面鑽。
一個軟和溫暖的身體靠了過來。
晚涼的懷抱貼住了她的後背,她什麼也沒說,就這麼靜靜地抱著她。
汪姝轉過身反抱住晚涼,就這樣擁住,直到汪姝哭得累了,也可能是趴在晚涼肩頭,嗅著她的味道感覺格外的安心,她才戀戀不捨地抬起頭。
「你感覺好多了嗎?」晚涼輕聲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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