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喪屍愣了一秒，流露出一種詭異的自信道：「殺了那麼多喪屍，我早就掌握了你的氣味特徵。」

「既然知道我們厲害，你還敢來招惹？」晚涼注意到它的軀體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一個眼神，汪姝立即接收到，她的拇指微微按壓了下扳指。

咔噠一聲在它耳邊響起，歇了它想耍花招的心。

「你現在這副比普通喪屍還要悽慘的樣子，就是你召集喪屍的代價？」晚涼說道。三分懷疑，表現出來十分的確信。

「好，你們確實厲害。」大概是外面的喪屍都被晚涼控制著，它徹底放棄了抵抗，「是，你什麼都知道了，我也直說了。今晚的事情是我小瞧你們了，以後你們過好你們的日子，我就自己在這邊占個山頭，我們互不干擾，怎麼樣？」

它還在繼續討價還價。

「這倒是好主意，不過，你不如把這裡的人質好好規劃一下，建造你自己的人肉牧場，也省得再和我們起衝突。」晚涼說著，暗示汪姝把槍移開，但視線依然鎖在它的臉上。

沒了生命危險，它鬆了口氣似的一聳身體，面上卻有點茫然：「人質？哪裡還有活人？」

晚涼聞言沖汪姝點點頭，汪姝也懶得再聽它廢話，反手從袖子裡滑出一把刀，利索割掉它的腦袋。

「就這？」汪姝皺起眉。

晚涼也是心裡不上不下的。

愛看法制頻道的大家都知道，現實中根本沒有那麼多高智商犯罪，相反，大多都是智能低下的人才會違法亂紀。

但她本以為能把別墅區搞成這副樣子的「人」，總歸是有點手段的。

「大概真的只是占了個二級喪屍的先天優勢吧。」晚涼聳聳肩，「至少我們現在知道了，這裡再沒有需要我們營救的人了。」

細想一下，其實也很讓人不舒服。

大概這就是物傷其類。

站在窗邊往外看，樓下「解凍」了的普通喪屍們在失去了「頭領」的控制後，先是茫然地嚎叫了一陣，引起一片悚然的回應，便晃晃悠悠地四散開想離去。

不等它們離開，早香玉次第引爆，整個別墅區陷入火海。

人造的建築完好無損，而喪屍們則在嚎叫聲中化為灰燼。

火光在晚涼臉上閃爍，但很快，她的瞳孔驟縮，低聲呼喚汪姝來看。

現有的喪屍被瞬間掃空——因為它們並沒有聚集在一起，所以沒有被判定為三級喪屍出現的條件——但是，新的喪屍卻源源不斷地踏著焦灰走出來。

從哪兒來的這些喪屍？

晚涼也曾疑惑過，為什麼前一天剛清除乾淨喪屍的街區，第二天喪屍的數量卻並沒有減少。

山城城市面積小，人口密度大，出現這種情況也很正常。

但眼下，已知，原本別墅區的居民早就離開了山城；又知，這群被二級喪屍帶領的惡霸團伙占領別墅區後對周邊的居民以屠宰的方式殺戮殆盡。

這又要如何解釋？

「跟我來。」汪姝知道晚涼在想什麼，她也一樣。

拿出車子，汪姝負責駕駛，載著晚涼從後院一路往山上開。

「這片土地，是蔡家的私有，直通山頂的瞭望台。」汪姝邊開車邊解釋道，「她家是先買下的房子，再繼續和政府買下的地皮。」

不用她繼續說，晚涼也知道山頂有政府的建造的旅行項目，蔡家再有錢有權，也不能和政府去搶這些公共區域，但是買下一小塊私人領地還是被允許的。

山城地形特殊，四面環山，東、南、西三個方向的山脈之外都是廣袤的農田，通過隧道聯通外界。而北邊這幾座最高風景最好的山，則修建了從省會直通的盤山公路和隧道。

這條公路，給山城帶來無數的旅遊資源，把它塑造成背靠著的省會的後花園，很多省里的大人物都會選擇在山城買個度假別墅。

蔡家就是這樣。

汪姝講完蔡家的故事，又感覺這樣顯得自己和蔡徵怡非常親密，於是趕忙解釋道，「我和她是小時候就一起玩的，但她也沒有很經常來這裡住，所以也沒那麼熟絡。」

晚涼則沒注意到汪姝話里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自證，因為通過蔡家自己建造的幽靜車道，她們很快就到了山頂，爬上瞭望台。

看到了山那邊的情況。

第36章 異象

小時候，晚涼曾在觀魚船上看過這樣的場景：

海浪卷著風砸下來，每一道海水作的幕里，魚群如同一片蠕動的活肉，密集到幾乎看不見一絲縫隙。成千上萬的無機質般黑的眼睛在水中閃爍，在這一片浪伏下，又隨著下一瓣浪升起。

它們如同一整個巨大的、活生生的怪物，隨時可能將任何闖入者撕成碎片。

這曾讓晚涼產生過好一陣子的恐魚症，直到爸爸做了香噴噴的燉魚才治好。

此刻，晚涼恍然回到起那時的場景。